艺术节,校级足球联赛,虽然归体育部文艺部负责,可他身在秘书处,有协调和组织的职能,一样忙得焦头烂额。
然后,他还要招揽同学做那个狗屎网站,忙来忙去为许明哲脸上贴金,他都闹不清最后是谁帮谁了。
开始对褚时显的那些感激,无形中被忙碌和困惑消磨殆尽。
这回十一回家,他爸得知他进校学生会的详细经过之后,对褚时显的行事风格夸赞有加,还特别叮嘱他跟姓褚的同学好好处朋友,王映阳嘴上答应,争胜之心仍旧不灭。
所谓善观人者未必善观己,善观己者未必善观心。他到底只是学生,眼界尚浅窄,胸襟便显狭隘。
高翊终于找到褚时显书桌靠里的蓝色无纺布袋子,拎起来还挺沉,他见王映阳依旧沉默着,边穿外套边说:“那我先把书给冯兰兰送下去,你也快点,江敏还在楼下等着。”
王映阳嗤笑一声,说:“江敏找我能有什么事?为校运会艺术节的事?该讨论的学生会里早讨论过了。还不是为了找褚时显,拿我做幌子。”
大一他和江敏相识于院校各种活动的联络工作,多有接触,直到大一下学期,有一回在茶港门,褚时显坐上一辆大奔,大奔司机表现得无比恭敬,当时他和江敏才从茶港市场买完香煎包子出来,见到这情形多嘴说了句:“那位我同寝室的,富二代,新生报道头一天,足足有三辆车送他,我是没见过那么嚣张的。”
之后江敏对他的态度看似一如既往,但王映阳能觉察出她分明在微笑,笑意里却少了分亲近,多了分疏离。
他对褚时显的忿,随之平添了几许怨。
612这六人自打住一起,就彼此老张老王地叫着,少有直呼大名的时候。高翊听王映阳直接叫上褚时显全名,心想这是又忌又恨了。他出生小康之家,家里气氛和谐,从小无波无折,最大的烦恼是女朋友异地,玩游戏被偷袭,很不爱沾这种事。当下也不接话,自顾自地走出寝室。
走到门口,王映阳的手机响起来,高翊猜想是江敏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回头说:“跟她们说一声,我立刻就下去了。”
哪知王映阳接了电话,听着听着表情马上凝重起来。“对,我是,是他班长。”
王映阳木着脸,转向高翊,无声地说“徐玮”,接着又听电话里说了几句,他答:“好的,信安派出所是吧?谢谢警官,我们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他心中惊惧交加,说:“老徐出事了,打架斗殴闹事,刚被抓进局子。”
两人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应对。幸而王映阳家传身教,又在学生会工作几年,有些处事经验,当下分派任务:“你下去找冯兰兰,让她带你去找老张老褚,我去学生会打个证明,找人盖个章,证明老徐是三好生,贫困生,奖学金获得者。我们在南门碰头,一起过去派出所。”让他一人去派出所捞人,他还真没那胆子。
高翊当即扭头就走,随即被王映阳叫住:“老高,你说话时注意点,别让人听见,关键,……别给校里知道了。”
高翊匆匆而去,走廊传来一声:“放心吧,你也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