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了沙发床上，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城市被点染上一层绚丽的光亮，若白天的b市是个沉稳看报的老者，那么夜晚的b市便是带着面具跳着嬉皮士的青年。
肆意而又张扬。
宁濯漓一阵恍惚，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躺在沙发床上，身上搭着一件陌生的衣服，自己的董事长位置上，坐着一个女人，侧对着她，精致的侧颜被垂下的一缕碎发若有似无的遮掩，如同古典园林里似透非透的窗格，将美景朦朦胧胧的展现在游人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宁濯漓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最美好的，永远都不是平铺直叙，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女人身后，巨大的玻璃幕墙将外面的烟火投在了女人的背影，而面前暖意的微黄灯光又将女人面容沁上一层淡淡的柔软，这感觉让宁濯漓陌生而又熟悉，就像这一幕，她已看了很多年。
顾苧听到动静，扭回身，对上宁濯漓的眸子，表情更加柔和，“你醒了？”
“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宁濯漓开口，喃喃道。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老掉牙的泡妞情话？如果对方说没有，那是不是她该说前世或者梦里了？
顾苧倒是没有嘲讽，反而有点沉默。一时之间，宁濯漓自行尴尬，而顾苧又没说话，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尴尬。
“为什么不开灯。”宁濯漓岔开话题。
“你在睡觉，杨助理过来过几次，我把她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宁濯漓抬高了声调，“她有什么事？”
“我觉得她没什么事。”顾苧耸耸肩。
“……”
“文件我都已经看过了，有些部分有点问题，还需要宁董亲自看一下。”
“你全都看过了？”宁濯漓有点吃惊。
“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既然宁董已经醒了，那我想我可以走了。”顾苧起身，等待宁濯漓回应。
“等等”，宁濯漓不由分说，直接从沙发床上起身，快步走到桌案前。这些文件，就算不是商业机密，也是宁氏的内部的资料，如果顾苧泄露出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你今天加班，加班费双倍，晚点和我一起走。”宁濯漓得留住顾苧。
顾苧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宁濯漓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一开始只把那份有问题的文件给了顾苧，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结果顾苧在她睡觉的时候，指不定做了些什么。她是真的不放心。
然而，当她看到这些文件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彻底打消了，每份文件都被仔细标注，不明确的地方都被高亮标出，尤其是第一份文件，宁濯漓还不能确定，那五个人中不知道是哪个人出了问题，可这时候顾苧帮她圈了出来。
两个。
“这两个人，”宁濯漓点了点那两个大大的红圈，“为什么要圈起来。”
“这份文件的报价部分有很严重的误差，还被人为的改动过了，做的很隐蔽，我不觉得宁氏会有草包如此的员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们可能在给宁董您下套。”顾苧答的平静，仿佛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对这小沟里面小小风浪没一点异色。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个？”宁濯漓刚刚到任，对总公司里的弯弯绕绕还不甚明晰，但顾苧这个外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