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戛然被挂断。
耳畔静寂,只剩风拂过的声音。
许苍松怔怔盯着陷入黑屏的手机。
“呵——”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许苍松不是在讥笑别人,而是在嘲笑自己。
怎么可能?就算阮朵朵真的怀孕,她也会无声无息的选择结束孩子的生命,而不是放弃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离婚时,他奉劝过阮朵朵,不要招惹褚魇。
她却置之不理。
只当他刻意阻挠。
于是,就此沉默。
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曾经呕心沥血的公司,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曾经真诚爱护过的阮朵朵。
他们一个个离他远去,全部化为泡沫。
清风拂动湖面,掀起一片片涟漪。
在接到阮朵朵的电话前,许苍松就这么定定望着这片湖泊,一直这么望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杀。
但今天他有无数个瞬间,想着,是不是只要他闭上眼睛俯跳下去,就真的解脱了?
当人生再没有丁点的希望。
当人生再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当人生再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是不是真的可以选择结束了?
但又有几分不甘。
许苍松绞尽脑汁,不断回忆他的前半生。
他拼尽了全力想找到活着的理由,始终找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陌生号码接二连三地拨打过来。
是阮朵朵。
许苍松苦涩地扯唇,靠在椅背一动不动。
阮朵朵肯定只是在耍他。
他绝对不会再相信她。
她不会来的,她怎么会来?
阮朵朵怎么可能会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吗……
许苍松双眸紧闭,漆黑的世界里仿佛亮起一盏虚弱的星光,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
他努力去抓,却怎么都够不着。
时间分分秒秒逝去。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五十分钟。
一个小时……
阮朵朵根本不会来。
许苍松,你到底还在傻傻的期望着什么?
难道你真的以为阮朵朵会良心发现,愿意生下你的孩子跟着你过苦日子?
别天真了。
别天真的以为阮朵朵是那么天真的女人。
她什么德性,你至今仍不了解吗?
狠狠闭眼,再用力睁开。
许苍松苦涩地望着阳光下的湖泊。
大概是坐得久了,他起身时脚步竟虚软了下,险些站不稳。
走到湖边,许苍松低眉望着拂动的绿水。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呵,去他妈的,谁他妈自杀的时候还顾得上是泰山还是鸿毛?
从口袋掏出包烟和打火机。
“啪嗒”一声,许苍松点燃一根烟。
缭绕云雾从唇中吞吐而出,模糊了他眼前视线。
足足吸尽三根烟,许苍松眸中翻涌的骇浪缓慢沉寂,逐渐化为一汪无波的古井。
为什么要去死?
含笑望着浮沉在水面的草,许苍松摁灭烟头火星,走到木质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