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殷正业一进来眼睛就在人群里找寻殷青筠,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跟崔承誉站在一起,忙大跨步走过去。
“青筠。”
他边走边喊,喊了好几声。
周围距离近的人心照不宣地给他让开了条道。
殷正业就穿过满院的宾客走到了殷青筠面前,装出一副慈爱模样开口问道:“青筠,原来你在这里。”
殷青筠对他这样假惺惺的态度嗤之以鼻。
今天是张衍成婚的日子,她当然会来看看。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不好跟殷正业对着干,在接收到崔承誉递来的眼神后,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朝着殷正业喊了声父亲。
满院子的人来得蹊跷,永昌伯府却来者不拒,张衍带着人就挨个敬酒。
殷青筠看了眼乌糟糟的一团,心里很是不安。
果然,下一刻殷正业就跟她演上了。
“……青筠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你可知你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就盼着你回去”
殷正业连老脸就不要了,自顾坐在了陈州另只手边,就开始跟殷青筠演起了慈父角色:“你老实说,是不是崔侍郎将你扣住了?你可得知道,你是身有婚约的人,等会喜宴散了,你就跟我回府去,免得你母亲担忧。”
殷青筠跟他之间还隔着个陈州。
她犹犹豫豫还没说话,陈州就拿起筷子,给殷青筠夹了些桌上的宴菜,并且说道:“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殷青筠心稍微定下了,索性就当做没听见殷正业刚才那段话,就着刚才陈州给自己夹的菜低头吃了起来。
席位都是乱七八糟做的,没按事先安排好的来。
殷正业一时想不起来面前的陈州是谁,想了好一阵儿也没想到,最后只能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瞧着有些面生。”
“殷相真是贵人多忘事。”陈州放下筷子,给殷正业端端正正抱拳行了礼,“在下姓陈名洲,祖籍汝南,来京城是为寻亲。”
他说到寻亲,殷青筠右眼皮子就跳了一下,心道他应该不会把凝罗跟崔采薇的事情跟殷正业说吧。
她们母女好不容易过了十几年的安生日子,没必要来蹚殷府这蹚浑水啊。
殷正业听到陈州的介绍,旋即变了脸色:“你就是陈州……数月不见,老夫倒是忘了你了。”
自上元夜过后,陈州就从殷府失去了踪影,任宫里如何派人寻找,就是连半个人影都找不着。
现在宫里没工夫找他了,他却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吃永昌伯府的喜宴。
“在下身份地位,入不了殷相的眼也是正常的。”
陈州似乎有意转移话题,跟殷正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嘴了起来。
殷青筠跟崔承誉反倒耳根子清净,吃了几口张衍的喜宴,也算敬国心意了。
殷正业跟陈州没说几句,突然又想起了正事,老眸盯向了殷青筠:“你何时随老夫回府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岂能住在人家家里?”
殷青筠停下筷子,让青岚拿了帕子过来擦了擦嘴,眉眼顿时冷了下来:“父亲说这话好笑,我为何不归家,父亲心里想必是有数的吧。”
她不回家,是因为殷正业要把她卖给陆皇后,不,现在要叫做陆太后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现在却变成了个虎穴狼窝?,想回不能回,倒不如住在别人家,起码是安全的,不必有任何的担惊受怕。
反正她跟殷正业已经撕破关系了,回不回去已经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