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有多久了?”
寂静的房间里如尘突然轻声问了一句,松阳头都没抬淡淡道:“才回来而已。”话说完他就不再开口,夜晚很宁静,两人之间少见的沉默倒是令如尘很不适应。
过了会仿佛是无法再忍受这种奇怪的气氛,他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费劲翻过身子对着松阳问:“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松阳不语继续执笔写了一会才放下笔杆,模样好像并不在意对方的问话,他拿起桌上写满的一张纸轻轻掸了一下面色平静眼眸中毫无波澜。
如尘撇撇嘴翻过身躺平叹道:“唉,你这人,倒是说句话啊。”
原先在回来的路上关于松阳的反应他设想过很多场景,也许会被责问,也许像往常一样被敲进地里,又或者两人闹得不愉快甚至大打出手,千奇百怪的场景他都想过。
如尘知道尽管他再小心,那屠杀后沾染上的丝丝血腥味也是绝对瞒不过松阳的,可他没想到他们之间会这么平静的相处。
半晌,松阳忙完自己的事情后总算舍得抬眼看了他:“那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如尘张了张嘴可开口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说纯子遇了险?还是说他杀了人?十好几条性命扔进坑里让他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许是他的面容太过纠结,松阳摇了摇头起身向衣橱走去,他边走边说:“你不必苦恼向我解释什么,与银时他们不一样,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中自有定数。”
他从衣橱里又取出一床被褥铺在了如尘旁边,对上如尘看过来的视线他解释说:“桂和晋助也在私塾里睡下,你的房间已经给了他们,至于你今夜就和我挤一起吧。”
如尘想到之前没被回答的问题,他又问了出来:“你们今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和如尘遮遮掩掩的不一样,松阳很坦然的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原来白日里桂和高杉跑来私塾通知消息,说是松下村塾因为私办教学对乡下孩子传授些颠覆国家的歪理邪教而被官府盯上,今晚上面便会派官差来逮捕这里的不法分子。
如尘想了想觉得官府那边说得也没错,他们这里确实没进行什么忠君报国的教育,至于鼓励学生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士道,不去效忠君主也可以成为了不起的武士什么的倒是说得蛮多。
“那三个小鬼头私自跑去阻止官差了?”虽然是问话,可如尘的语气说得很自然丝毫没有疑问。
松阳点头轻笑:“很乱来吧。”
如尘仰面躺着将一只手枕于脑后说:“是挺乱来的,但也很动容。”
他努努嘴朝松阳调侃一句:“你有三个能舍命护你的学生,即便是刀刃在前那小小的身躯也始终守护着你的私塾梦,感动吗?”
松阳浅笑:“我可没教他们这种思想。”
“所以,那三个小鬼鼓包的大头就是你的杰作?”
松阳盯着如尘的脑袋叹道:“路边的课外教学而已,可惜其中还少了一个人。”
如尘眼眸微垂神情有点疲惫:“不是不告诉你,我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复杂,而且我答应了一个人,这事已经终结了不会再有人知晓。”
“那人是纯子?”
这轻飘飘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如尘猛地抬头看着松阳似乎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的,不过随即想到中午他拜托藤原带回家的那筐采购物,大概是藤原和他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