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松开,低头看时,大公主已经扭头跑去阶下,一个穿蓝衣蓝裙的妇人迎上来,小声询问:“公主怎么了?”
大公主回头看一眼许京华,小脸皱成一团,“我不想同她玩,她手扎人。”
“?”许京华摊开手看了看,虽然擦了面脂,双手已经比以前柔软多了,但虎口手掌确实都有老茧,那小公主细皮嫩肉的,也有可能真扎得慌。
她无所谓地舒展手臂,站在大殿门口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那你看着她吧。”就提着裙子迈下台阶,大步穿过庭院,去了庆寿宫大门口。
小屁孩挺拿自己当回事儿,好像谁愿意同她那种人嫌狗厌年纪的孩子玩似的,还斜眼看人——许京华决定收回那句“皇家的人都挺好的”。
她溜达到大门外,有个从昨晚就服侍她的宫女也跟了出来,大约瞧出她不太高兴,低声道:“大公主是皇上长女,胡贵妃又得宠,因而从小骄纵。先帝大行后,娘娘郁郁不乐,皇上还提过要把大公主送来承欢膝下。”
许京华好奇起来,却怕院子里人多,谁耳尖听了去,就又往外面走了几步,才追问:“那娘娘怎么说的?”
“娘娘说没必要,庆寿宫里有大殿下呢。大殿下懂事体贴,很能宽慰娘娘。”
许京华笑起来:“可不是么,大公主送娘娘这儿来,还承欢膝下,不添乱就不错了。”那么任性,到时候还得太后娘娘从头管教,娘娘看着年轻,到底上了年纪了,哪操的起这个心。
宫女道:“姑娘说的是。胡贵妃因此,很有些失落,大公主也从那以后,不爱往庆寿宫来。”
那么点儿小娃儿还挺记仇,不过有这一节,也不怪大公主不给她好脸色看了,许京华就说:“算了,不提了,咱们上哪溜达一圈?”
“您昨儿回来,不是说海棠开得好么?奴婢陪您去折几支回来插瓶,可好?”
“可以折吗?”
“当然。其实宫里有定例,每日都会送新鲜的花儿到各宫去,或是给娘娘们插戴,或是插瓶观赏,不过,娘娘这一年都没心思,不叫他们送而已。”
哦,对,先帝驾崩才一年,论理还是在孝期的,不过许京华看那些妃子除了没穿大红大绿,似乎也没有服丧,就等宫女和门上小内监打过招呼,在去采花的路上问她。
“皇帝之丧向来以日易月,就是一日当一月的意思,二十七日便已除服。”
皇家规矩果然和外面不一样,许京华向宫女道谢,“多谢姐姐告诉我,姐姐叫什么?”
“奴婢翠娥,不敢当姑娘这称呼,姑娘有事尽管吩咐翠娥就好。”
“翠娥姐姐几岁了?什么时候进宫的?一直在娘娘身边服侍吗?”
“奴婢十七岁,进宫四年,是齐王殿下开府大婚后,才到太后娘娘宫中服侍的。”
“叔父什么时候成婚的?”
两个人说着家常,溜达着去花园,“三年前,殿下十七岁的时候。本来皇子十五六岁就都娶妃开府了,不过那两年先帝忙着重建京城,顾不上,娘娘也不急。”
这么一说,大皇子岂不是也到年纪了?许京华就笑嘻嘻问:“那大殿下呢?什么时候成婚?”
“大殿下还没选妃呢。”
翠娥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下文,许京华追问:“怎么还没选?”
“奴婢不知。”
许京华转头看翠娥,她只回了个微笑,说:“前面有个小花园,就到了。”
看起来像是不想说,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