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重蹈覆辙，是以选择入世，体悟人世诸般，更何况——

    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

    当日他夺舍重生以后，额间无端显出一点朱砂，似是火星迸溅，灼灼欲燃。

    倘若百年前，当真有一只凤凰徘徊于无岁山，谢厌雪直觉同它脱不开关系，只是自己的确从未豢养过灵宠。

    思此及，谢厌雪淡淡地说：“猜测。”

    话音落下，他低头望向艾盼，目光若有所思，“灵气疏通前，你尚不能食用灵气过盛的食物。”

    艾盼不高兴了，“啾啾啾！”

    谢厌雪并未理会，只是问艾盼：“其余的东西在哪里？”

    果然是觊觎他的宝贝！

    艾盼气鼓鼓地在谢厌雪手上又蹦又跳，“啾！”

    不告诉你！

    江见愁见状凑过来，伸出一只手，捏着艾盼恐吓他道：“快老实交代，不说就下锅。”

    艾盼左瞄一眼谢厌雪，右看一下江见愁，没有一个是他打得过的，当即愤怒地倒在谢厌雪手里——

    别问，死了！

    既然谢厌雪无需再闭关，第二日，江见愁便催促着回长留山。

    自云梦泽至长留山，即使是御剑而行，也需要足足三日，途中艾盼始终惦记着谢厌雪不许自己吃零食、江见愁抢了他的宝贝，任凭江见愁怎么逗都不理会，他嫌烦了就钻进谢厌雪的衣袖里，把自己滚成一小团儿，闷闷不乐地舔着羽毛。

    待来到长留山，艾盼饿得都可以吃下一个江见愁了。

    “师妹！我回来了！”

    江见愁收起长剑，一落地就扯起嗓子大声喊叫，满山都是回音，随即一把黑金重剑朝他砸过来，“砰”的一声，剑锋堪堪掠过他的额发，斩断几缕碎发，轰然插入江见愁脚边的泥地里。

    他急忙跳开，狼狈地吼道：“师妹，你干嘛？”

    艾盼探出头来，幸灾乐祸的“啾”了一声。

    “吵。”

    有人从不远处走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毫无少女的娇态，反而显出沉沉死气。她穿着一身黑衣，长发用发簪松松地挽起，肩上却又落下来不少黑发，一只苍白至极的手从袖中伸出，柯一梦紧握剑柄，微微发力。

    “哗——”

    黑金重剑带出的泥石滚落一地，柯一眯起眼望向江见愁，而后又偏过了头，盯着谢厌雪没什么起伏地开口：“师兄。”

    谢厌雪微微颔首。

    艾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连忙脆生生地叫了几下，“啾啾啾。”

    柯一梦稍微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盯住艾盼。

    艾盼歪着脑袋，又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啾。”

    柯一梦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这是什么都懒得问一下，她只是扛起那把与自己的体型极为不相衬的重剑，回过了身。

    艾盼眨了眨眼睛，不依不挠地追过去，他站到柯一梦的头顶上，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轻轻蹭她几下。

    这副乖巧的模样让江见愁看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扭头问谢厌雪：“这小胖子怎么回事？这几天气傻了？”

    谢厌雪抬起眸，没有搭腔。

    艾盼见柯一梦始终不搭理自己，又用毛茸茸的脑袋拱她几下，湿漉漉的眼神儿却老是忍不住偷偷往后瞟。

    亮晶晶的发簪，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