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天光终于熄灭,平阳城陷入无边的黑暗。
“怎么回事?”余嫣嫣从地上坐起来,下意识往后摸索几下,“我的剑呢?”
季烈冷冷地答道:“我们被暗算了。”
沈容疏皱眉道:“没有武器,有些麻烦。”
余嫣嫣闻言站起身来,用力拍打着客栈的大门,恨声道:“开门!给本姑奶奶开门!快点!现在开门本姑奶奶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
空荡荡的长街,针落有声,偌大的城池在此刻宛若一座死城,没有丝毫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
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嗒、嗒、嗒。”
一滴、两滴、三滴,是血珠落下的声音,鼻息间甚至可以嗅到浓重的血腥味,余嫣嫣的身体一僵,手尚按在门上,一动不动。
“师姐!”
“小心!”
季烈与沈容疏同时出声,余嫣嫣的身体一颤,季烈一把捞起艾盼,又提醒余嫣嫣,“快跑!”
白色的灯笼挂满长街,无风自动,天地间只见得一片缟素,三个年轻的剑修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奔跑在悠长的街道。
就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
“嗒。”
月色森白,又是一滴血珠淌下,不远处的前方,怨气再度凝为实体,缓缓向他们挪动而来,季烈一把扯住余嫣嫣,换了一个方向。
余嫣嫣哭丧着脸问道:“这玩意儿怎么越来越多了?”
“平阳城的怨气太重。”
“我的怨气难道不重吗?”余嫣嫣欲哭无泪,她一抬起头,又见到一股怨气在源源不断地汇集,余嫣嫣喃喃道:“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拦路狗。”
她怒道:“不躲了,打吧!”
季烈吼道:“没有剑,你用头来打?”
余嫣嫣沉默片刻,惨叫道:“不打还能怎么办,跑不掉了啊啊啊啊啊啊!”
“呼——”
“呼——”
似是风声,鼻息间的血腥味越发浓郁,又掺杂着腐肉的恶臭,怨气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季烈掐了一个诀,勉强设下一道屏障,抵挡住了怨气的侵蚀。
源源不断的黑雾向这里涌来,它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奋力冲撞,不多时,季烈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焦急道:“快想办法!”
“想办法、想办法。”余嫣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她再冷静也无能为力,只得崩溃不已道:“我的办法都需要用剑。”
沈容疏眉头紧锁,抬起一只手,向这道结出的屏障输入自己的真气,替季烈分担一二。
艾盼仰头望他们几眼,小声地叫了几下,“啾啾啾。”
这几人都顾不上艾盼,小家伙趁机一股脑儿钻进自己的小金库里,他连挑都来不及挑,随便拖出来一把长剑,忙不迭冲着着三个人又蹦又跳地叫道,“啾啾啾!啾啾啾!”
有剑啦!
“你快藏好。”余嫣嫣低下了头,愧疚地说:“马上万一我们支撑不住,你——”
她的话音一顿,余光瞥见艾盼叼出来的那把剑,楞了一下,慌忙道:“剑,有剑了!”
沈容疏收回手,匆忙捡起,刹那间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头痛欲裂,几欲握不住这把剑,沈容疏的指尖发颤,却仍是以内力强行压制,一把抽开剑柄——
霎时间,狂风大作!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