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声尖叫,无意打翻了香炉,尚未燃尽的香火白烟袅袅,如烟似雾,薄薄地拢于佛像仅剩的半张脸上。
“嗒“的一声,血泪淌过金面,佛像的眼神悲悯而凄切。
余嫣嫣拔剑而起,季烈已经先她一步从窗前跃下,他检查了一遍尸身,沉着脸走向下一座金身佛像,结出一个阵,挥剑一斩。
“砰——!”
又一具尸身掉落,额头、四肢都被死死地钉住,面容可怖、血迹斑斑,跟来的余嫣嫣见状面色发白,“生魂被钉死,阳火灭尽,阎罗殿里不肯收,投胎又无门,自此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生生世世困在金身里。”
“这平阳城内每百步就有一座庙宇,难怪怨气会这么重。”余嫣嫣环顾四周,白日里竟也寒毛直竖,“人都钉死在这佛像里,逃不得、救不了,白日里却还要充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若是我,心里也恨。”
季烈抿唇道:“张大善人。”
余嫣嫣拧起了眉心, “不是行善积福吗?怎么会行事这么阴毒?”
季烈摇了摇头。
余嫣嫣又说:“幸好无人看得见,否则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日日拜的究竟是什么,不得吓到魂飞魄散?”
“真是太邪门了。”
余嫣嫣与季烈又劈开几尊佛像,这才回到客栈,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疑惑地问道:“不是都说张大善人做这些事是为了他儿子吗?所以他到底是想让他儿子死,还是救他儿子?”
季烈想到张府的总管,猜测道:“有人暗中授意?”
两人面面相觑,这时睡得昏天黑地的艾盼翻了一个身,“咚”的一声,栽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谢厌雪的脚边。
艾盼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用翅膀蹭了蹭脑袋,随后慢吞吞地睁开眼,这一瞄就不得了了。
“啾!”艾盼一下子跳起来,愤怒地指责谢厌雪:“啾啾啾!”
又敲他脑袋!
谢厌雪垂下眸,倒未理睬这跳脚的小东西。
“啾啾啾!”
艾盼见他这么目中无人,不由睁大了眼睛,凶巴巴地跳上谢厌雪的膝头,“啾!啾!啾!”
这小家伙昨夜昏过去以后,让谢厌雪拎去清理干净了,这会儿浑身粉粉嫩嫩,就是脑袋上翘起了几缕羽毛,呆头呆脑的,谢厌雪觑他一眼,手指按了下来。
“啾!”
艾盼登时吓坏了,惊慌不已地后退,以为谢厌雪又要敲自己,结果他这一退踩了个空,“咚”的一声,小家伙再次摔到了地上。
还是脸着地。
全得怪谢厌雪!
艾盼生气了,他一屁股坐起来,面对着墙壁,一声不吭,谁都不肯搭理了。
余嫣嫣见到他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还是季烈拿手肘撞了她一下,才勉强忍着笑,凑过去好声好语地哄了几句。
她一早就和季烈商量过了,既然这小家伙是天衡真人养的灵宠,那就必须得拐带回三清剑宗,即使没有门派里的镇派神兽那么凶悍,做个吉祥物也是好的。
毕竟这可是天衡真人养的灵宠呢!
临近晌午,张大善人倒真亲自来见了这几人。
他生得慈眉善目,开口便笑,富贵的体型与弥勒佛有些相似,谢厌雪一见到他,眉就皱了起来。
“奇怪。”余嫣嫣小声地和季烈说:“这一身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