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得。
入夜前夕,三人捎着一只鸟,来到了张府。
余嫣嫣握住门环叩击几下,抬头张望一阵,嘀咕着说:“好大的怨气。”
此时暮色沉沉,天边尚存几分余晖,唯独张府宛若置于幽冥,冲天的黑雾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上空,透不进丝毫光亮。
谢厌雪不动声色地握紧纯钧——
他不想让这两名剑宗小弟子认出纯钧,是以动了一些手脚,只要剑不出鞘,纯钧于他人看来,不过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
玄铁铸就、厚重古朴。
“几位可是前来送药的仙长?”张府的下人不敢即刻开门,再三询问过后,才打开了一条门缝,确认的确是这几人,下人连忙把他们请进来,“仙长快快有请,老爷已经等了好些时候,几次想差人过去瞧一瞧呢。”
余嫣嫣笑嘻嘻地问:“怕我们跑了不成?”
“仙长这是哪里的话。”下人苦着脸说:“这不是平阳城一入了夜,就有妖怪到处吃人,老爷担心仙长们的安危呢。”
说着,他把谢厌雪几人带到一处幽静的院子,张大善人果然在院落里来回走动,一见到他们,慌忙迎身而上,“仙长,灵丹炼成了吗?”
谢厌雪微微颔首。
“寒声就拜托你们了。”张大善人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这边请。”
张大善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一灯如豆,鎏金香炉内烧着安神的香料,令人昏昏欲睡。他把几人请了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床榻上的人,几欲哽咽道:“寒声才歇下没多久。”
谢厌雪“嗯”了一声,季烈率先走到床边,见到一名青年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
他伸出手,才要按住这青年的肩头,谢厌雪平淡地问道:“张大善人怎么不进来?”
张大善人笑了笑,“我?”
烛火“嗤”的一声熄灭,与此同时,侧躺着的青年回过了身。
月色森白,他的面庞青白,七窍俱在流血。
而浓郁的黑雾自窗沿、门缝涌入,在地上翻涌不息,拼凑出无形无状的怪物。
“什么丑东西!”
余嫣嫣吓了一跳,拔剑就往下砍,只是她的烟霞尚未落下,细白的手腕已经被紧紧攥住,那人极为用力,不多时,余嫣嫣的骨头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余嫣嫣冷着一张脸,当即朝着这只手斩了下去,“滚!”
断肢滚落下床,青年却桀桀怪笑几声,蹲在她肩上的艾盼吓坏了,赶紧放下恩怨,扑棱着翅膀一头钻进谢厌雪的衣襟,探出小半颗脑袋瑟瑟发抖。
“……”
有道人影从门外一闪而逝,谢厌雪暂时顾不上捉出艾盼,挥手一斩,只同余嫣嫣与季烈两人撂下一句“当心”,迅速追赶过去。
张府的夜色,远比平阳城的夜色沉暗、粘稠得多。
谢厌雪一身白衣,衣袂翻飞,而他追逐的虚影几乎要融入这片沉沉夜色,他再度挥剑一斩,释放出来的剑气一次比一次凌厉,随即“砰”的一声,击中了前方的虚影,可这人只是脚下稍一停顿,仍是马不停蹄地将谢厌雪引入了张府内更为偏僻的一处院落。
此处布置得与方才的那一个院落,如出一辙。
虚影淡入夜色,消散于无,谢厌雪持剑走入。
“寒声!”
有人倏然大喊一声,打破了院落的沉寂,谢厌雪眉头微皱,循声走入房间,只见张大善人扶着床上的青年,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