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糖还要令人着迷。
香甜的滋味很快又让男孩子沦陷进了此时的人间天堂,他的脑子又变得迷迷糊糊起来,那些恐惧也随他远去了。他记起来那些可怕回忆时很快,忘记时更快,连带生死未卜的同伴一起丢到九霄云外。这样寡情的能力令所有正常长大的孩子心寒,对于他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水月不追问,长谷部也不追问。作为刀剑存在最近才化形的压切长谷部,比起超市的促销手段他还是更清楚什么是血和痛。假如一个孩子身边重要的人和东西总是毁灭,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长得情深义重的,否则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
长谷部身体虚着,满桌美食也只是稍微提起了一点他的食欲。他随便吃了两口让水月不用担心他饿着,注意力就转到了其他地方。“有一件事,我……”
话才刚起了一个头,门铃就又响了。但凡长谷部在场且没有软到站不起来,他绝不可能让水月去开门。水月无奈笑着看他去开门,坐在餐桌边剥蟹腿,将蟹肉放到旁边小孩子的碗里。
织田作之助很快跟着长谷部进来了,他身上带着比男孩子身上浓重十倍的血腥气,崭新的外套下包裹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和长谷部一前一后地交谈着。
长谷部:“……你居然还活着。”
织田作之助:“那个男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他恐怕和你一样。”
水月掩着那男孩子的眼睛,示意他们上楼。长谷部领着织田作之助上去,从某个房间里翻出一个急救箱来。织田作之助在他后面阻止他,“我是上过药过来的。”
长谷部可以解释,不过这时候他因为身体的虚弱没什么兴致,直接上手扒掉了织田作之助的衣服,露出底下结实的胴体。并看似十分不讲道理地把他的绷带全拆了,重新糊了一遍药上去。
伤口痛感开始减弱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意识到重新上药的必要性——这药比他平时用的好太多了。
长谷部这时候才言简意赅地问,“情况?”
“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撞上殴打幼女的场面……”
织田作之助养着五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却流离失所的孩子,为了他们的安全成长而将赚到的钱几乎全部花了出去。佛到他这种程度的人,看到小孩子快被杀死,实在是很难袖手旁观的。
就像男孩子说的,名为小樱的小女孩也是异能力者,所以没有被对方一照面就杀死。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织田作之助追着过去帮忙,把东西交给那个男孩子带回来。
追过去帮忙的结果就是眼下这样子。
长谷部扫了眼织田作之助的身体,大大小小擦伤贯穿伤毒伤。好几道伤口都挨着要害,如果不是名为天衣无缝的异能力,他恐怕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