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个电话,江立起码给她打了一个多小时。
她闭眼,掐了一把自己腋下的软肉,疼痛让她镇定,也让她终于找到了钥匙孔。
可是门却开了。
江立站着,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穿着灰色t恤,腰上捆了另外一件灰色t恤,手上有血迹,腰上的那件灰色t恤血迹明显。
他似乎刚刚睡醒,迷茫了几秒钟抬手看手表。
“下班了”天都还没亮啊。
“你”沈惊蛰不想说自己的手还在抖,丢了钥匙在对门被她吵醒的邻居打开门之前把江立拉进房间关好门。
他手很冷,在客厅的大灯照射下脸色苍白,唇色发青。
失血的迹象。
“哪里受伤”玄关一片狼藉,他刚才应该就躺在鞋柜这边,地上还有一小滩血。
“腰。”江立被她拉到沙发上坐好,看着她飞一样的冲进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很大的医疗箱子。
“什么伤”沈惊蛰开始帮他解开捆着的t恤,血迹有些干了,t恤黏在肉上,江立抽了口气。
然后,沈惊蛰就不敢动了。
她瞪着伤口开始深呼吸。
仿佛第一次看到伤口一样,一边深呼吸一边脸色苍白。
“什么伤”她又问了一次。
“刀片。”江立失血过多头晕乎乎的,刚才在玄关给她打电话打到关机就扛不住直接睡着了。
睡着前他还摸了下t恤,发现已经没有变得更湿,所以血应该早就止住了。
普通刀片割的伤口,统共不会超过五厘米,伤口不算太浅但是也绝对不深。
这种伤口在沈惊蛰这样的法医这里,轻微到跟蚊子咬差不多,更何况早已就已经止了血。
但是她居然看不出伤口是被什么弄伤的,瞪了半天除了深呼吸,手上的镊子一动不动的杵着。
“我自己来”江立被看得有些慌。
他睡了一觉也冷静了,也发现自己一下子给她打那么多电话然后躺在玄关的行为其实有些吓人,伤口痛到麻木了,委屈感也就不那么强烈。
所以沈惊蛰现在的反常让他开始心虚。
“我找不到医疗箱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伤口不深”他嗫嗫的。
沈惊蛰仍然不动,像是压根没听到他说话。
“先把t恤拿掉”他开始喋喋不休。
见沈惊蛰没动作,他就自己低头想扯开那块因为血渍黏在伤口上的布料。
手刚刚动一下,就被沈惊蛰按住。
她手心有汗。
“我来。”仍然面无表情,仍然很冷静的样子,可就是拽着那块布一动不动。
“惊蛰”江立想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两手都是血,犹豫了一下改握住她另外一只手,不但有汗,还有些发抖,“伤口不深,已经止血了。”
“刀片呢”她盯着伤口不看他。
“丢在机场厕所了,新拆封的,没有铁锈。”江立知道沈惊蛰想问什么,“如果不放心还是可以打一针破伤风。”
“你处理了几次”沈惊蛰在多次深呼吸之后终于有了点力气,撕开那块布料的时候手法很稳,但是江立仍然肌肉一紧。
他都不敢抽气,沈惊蛰现在这个状态陌生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能问一句答一句“在厕所里处理过,已经止血了,就是回来的时候动作大又裂开了。”
“先测下你有没有tat过敏,皮试,不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