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我不在乎你是为了什么跟我结婚。”
——那天, 易寻是这么对周可可说的。
b
“老周的事,要处理起来, 还是有些棘手, ”斯文清瘦的中年男人端坐于办公桌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他得罪的是银盛。”
周可可垂下清亮的眸子,小声重复那两个字“银, 盛。”
“银盛资本”这个名字, 从回国以后, 她已听了无数遍。
“几年前他们收购光华失败, 就开始筹划着扶植韦恩上位。”作为周光耀近些年来往甚密的合作伙伴,捷迅的李董事长以一种淡淡的口吻陈述着他所知道的事实, 看着小姑娘不经世事的稚嫩脸颊, 他多少觉得有些残忍,又不无感慨,“说起来, 韦恩在几年前还是个初创小公司而已, 现在规模倒是做得比光华还大, 银盛那位总裁的手段确实是高。”
“这样。”周可可平静地听着。
她想了想, 问“哪位总裁?”
她的声音纤细而单薄, 不看她的脸,总会觉得下一句她就会哭, 然而那双眼眸抬起来时, 里面盛得满满的都是坚毅。
李嘉粲看了她一会儿, 才说“是个很年轻的人,叫易寻。”
只有那一刹,女孩的反应才有些不一样。
她的一边眉毛不受控制地突了突,细细嫩嫩的手指抬起,按住了那里。
“您刚才说,他叫什么?”
c
银盛的总部门前。
西装革履的律师提着公文包匆匆走来“对不起周小姐,有事来迟了,先进去吧。”
周可可像是没有听到,眼睛也不看人,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小姐?”直到律师又叫了一声,她才有了点反应。
“季律师,”她转过头来,“我才应该说对不起。”
周可可咬着唇,说“我想了想,还是不上去了。”
这位季律师,是负责周光耀案件的第一个律师。
虽然能力并不出众,却是她合作过所有的律师中最尽职的一位。
他轻声关切道“为什么改变主意?”
“你爸爸的事多半因那位易先生而起,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找他是最好的办法。”季律师试图劝说,“今天不见他,明天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出差了。”
周可可说“我知道。”
她表情复杂地笑了笑。
“但是现在去找他,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就是求求他手下留情。”
不过,生意场上的那些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是一个“求”字就可以轻易平息的吗?
“那样不会有任何用处,也没有意义。”周可可仰起头,看向这座高楼的顶端。
阳光刺得痛眼,模糊了人的视线。
少年毕竟只是记忆中的少年,时隔多年了,对他而言,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
“等有了可以和人谈判的砝码,我再来吧。”
d
后来,他们还是见面了。
相遇不在周可可的预料,她那天去马场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但她的出现,在不在易寻的预料,就不得而知。
“周可可。”被易寻叫住的那刻,周可可一度很不知所措,因为,她还没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
所谓能够拿出来与对方谈判的“砝码”,她暂时还并没有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