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让人讨厌的李承鄞。整天冷着脸,在我这里找茬,跟我吵架,跟我打架,不服输不服软,说我是西洲女子没有教养,如何如何的配不上他,丢他东宫的脸。
另一个,是没那么讨厌的李承鄞。这个李承鄞很喜欢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牙齿白白的。虽然他有时候也会嘲笑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脸我就讨厌不起来他。
永宁说李承鄞笑起来很好看的,斯斯文文,特别的吸引人。
鬼话!
她是没看见李承鄞吹胡子瞪眼跟我吵架的模样,都能把死人气活了。
我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并没有闲着,我在院子里弄了个秋千,每天都让阿渡把我推的高高的,然后在永娘一声一声的小心点中哈哈哈的大笑。
李承鄞再没来过我这里。
听说他宠幸了个宫女,那宫女还有孕了,赵瑟瑟为此十分不爽,整日哭着喊着的寻死觅活,李承鄞安慰她还来不及,哪有功夫来我这里。
真好!
他不来,我禁足都变得舒服多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圆盘一样的月亮,心想西洲那边的月亮是不是也是这样圆呢?
我又想家了。
我来到上京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家,白天吃到好吃的就想阿爹阿娘在吃什么呢,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阿娘从前搂着我睡觉,给我唱西洲的歌谣,看见漂亮的花就想如果能在阿娘的寝宫里种上这些花就好了,她一定会很欢喜,遇见性子烈的马就想如果阿爹看见这种好马儿一定会把它驯服让后骑着它带我去打猎……
我擦了擦眼睛。
我不爱哭,也不想哭,可是这种情绪是我自己控制不了的,我真的真的很想家,想阿爹,想阿娘,想阿翁,我想西洲的河流,山峰,太阳,月亮。我想在草原上骑马,想去树林里摘果子,想骑着我的小红马和阿渡在大雪天出去踩雪玩。
我没有一刻,停止过这种思念。
眼睛又湿了,我使劲的擦了擦,然后重新看向天空,却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院子里一棵歪脖子大树上,站了一个人。
那人长身玉立,白衣黑发,在微风中站的笔直。
“顾剑……”我低声呢喃。
我很久没见到顾剑了,最近一次,也是半个月前,在米罗的酒肆。
他那天喝多了,软绵绵的躺在地上,米罗拉不走拖不动的,最后就弄了个房间让他睡下,然后他就变成了米罗的小伙计,整天打水劈柴,烧火买菜。
我知道顾剑武功高强,区区东宫羽林卫拦不住他,可是,大晚上的一身白衣服,也太招摇了吧。
“顾剑,你快下来!”我朝他摆摆手,轻声喊。
顾剑足下一点,轻飘飘的落在我面前。
他好像瘦了,脸上更加棱角分明了。
“小枫,给你。”他从怀里套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一颗颗鲜红欲滴的果子。
“凉果!”我惊喜的看他。
顾剑笑了笑,把纸包放在我手上,“我知道你素来怕热,夏天没有凉果过不去,所以特意给你弄来了些。”
“谢谢!”我乐滋滋的把凉果往嘴里送,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夏天喜欢吃凉果的?”
顾剑乌黑的眼睛看着我,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我顶讨厌别人摸我的头,但是看在凉果的份上,我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