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言望着两人,默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是妾身打扰侯爷了,妾身这便出去。”
“慢着。”郑虞陡然开口,出口不善,“想必这位就是侯夫人罢。我虽身在军中,可也听闻夫人委身贼人一个月的事。”
那日顾熙言从韩烨那逃脱,突然出现在萧让的大帐之中,萧让派人将顾熙言连夜送走到别院,怕的就是军中的风言风语,顾熙言听了心里难受。
谁知,萧让虽压下了顾熙言怀孕之事,可那走丢一个月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虽然萧让下令封锁消息,压下了流言,不叫这些腌臜事儿传到顾熙言的耳朵里,可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今这风言风语早已传遍了军中,夫人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侯爷想想怎的还好意思霸占着侯府正室之位呢?要我说,不如自请下堂”
顾熙言听了这字字嘲讽,只觉得心头委屈几欲灭顶。
郑虞话未说完,那厢,萧让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阴沉,陡然开口道,“出去。”
顾熙言以为男人是在说自己,死死咬着樱唇,泪水盈盈地行了一礼,颤声道,“妾身这便出去”
“你留下!”只听萧让怒喝一声,声线如腊月风霜,“——郑虞将军,你先出去。”
那日兵临城下,萧让哪怕冒着漫天箭雨,也要去救那个“假的”顾熙言。郑虞试图阻拦,却被萧让挑落了手中长枪,从那一天,郑虞便知道顾熙言在萧让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可是如今呢?如今顾熙言身有污点,明珠蒙尘,他依然把她当做珍宝吗?!
郑虞满脸难以置信,望着呵斥自己的男人呆了许久,才捂着嘴哭着出了大帐。
大帐中陡然安静下来,两人静静对峙了半晌,顾熙言才迈着莲步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那厢,萧让看着美人儿的侧颜,心中思绪纷乱,眉眼之间渐渐笼上寒霜。
今日沙场之上,战鼓刚刚擂起,韩烨便叫使节捎来了一纸书信,呈在萧让阵前,信中只有寥寥数字——“望平阳侯爷帮忙照顾好本世子之妻儿”。
萧让素来沉稳,乃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当时看了那纸书信,竟是怒火中烧,气的几欲掘了韩国公府的祖坟来。
原是“萧让心口中箭,性命垂危”的假消息传遍了三军,韩烨今日此举乃是故意气他,好叫萧让心烦意乱,无心战事。
那厢,萧让只伤在右臂上,心中怒火三丈,竟是用左手提了承影宝剑,策马疾驰而出,指名道姓地点了韩烨迎战。
韩烨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假消息的圈套,当即拍马而出迎战——两军主帅厮杀于阵前,真乃千古未闻。
方才郑虞奚落的话语、和男人亲昵的举动在顾熙言的脑海里迟迟没有散去,她心头羞愤欲绝,脑海里一团浆糊,斟酌了许久,才恍然想起她来这儿乃是为了说腹中孩子的事儿。
顾熙言将耳边碎发拨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妾身有件事,一直想跟侯爷说清楚。妾身腹中的”
“夫人为本侯抬一房妾室吧。”男人眸色森寒,陡然出声打断。
顾熙言愣住了,“侯爷方才说什么?”
萧让心里带着怒火,解了腰间宝剑重重搁在桌上,面上似笑非笑,“今日本候生擒了韩世子,郑益将军却受了韩世子一剑,身死阵前。临走之际,他把妹妹郑虞托付给了本候。”
望着男人的薄唇一张一合,顾熙言脑子里嗡嗡的响,艰难地听清了他口中的话,难以置信地看他,“侯爷要納郑虞将军为妾?”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