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萧家军营,跑马场。
“松手,给我!”
“不要不要嘛”
萧让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头的火气,再次冲马背上伏着的小包子伸了伸大掌,“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给还是不给!”
那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周身雪白,四蹄乌黑,乃是马中珍品,名为“雷上轻云”。
马背上,安着一尊鎏金镶白玉的小马鞍,华贵无比的马鞍之上,萧毓小朋友正死死的趴在马儿身上,蹬着小短腿儿,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马儿的鬃毛不撒手,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向一旁的父亲,小嘴儿撅的能挂个油瓶。
萧让眯了眯眼,小包子赶紧挪了挪小屁股,短短的衣摆把身下的小软垫儿遮了个严严实实,还不忘冲自家父侯眨巴了眨巴大眼睛。
一转眼的功夫,萧毓小朋友已经三岁了。从当年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包子,变成了语不惊人死不休,闯了祸还能一溜烟儿逃走的小包子。
孩子五岁便可以开始学习骑射,三岁便要开始上马,学着和马儿沟通,控制自己的身体,培养马感。
萧让当年是这么过来的,大燕所有的世家子弟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故而小包子刚满了三岁,便被父侯拎到了马背上。
一天只练习一个时辰,且由萧让亲自在一旁指导,强度实在算不上高。
然而,小包子练了两天骑术,便扭着小胖腿儿给顾熙言看他腿上被马鞍磨出的红痕,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还拿小拳头抹起了眼角,“娘亲,孩儿好累呀”
“娘亲,父侯好凶啊”
“娘亲,毓儿腿好痛啊”
总之,顾熙言听着自家儿子哭唧唧的控诉,当即便红了眼睛,大哭包搂着小哭包一起哭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子俩受了萧让什么虐待。
顾熙言虽然心疼儿子,但理智还是在的,毕竟对孩子过于骄纵,只能把孩子教成纨绔子弟。故而顾熙言忍着心疼,从未向萧让提过让小包子停止练习骑术的事儿。
只是昨日,萧毓两腿之间磨得确实红的可怕,顾熙言怕他破了皮儿,留下疤痕,便亲自赶制出了一只塞了足足的棉花的小坐垫儿,叫小包子练习骑术的时候,偷偷垫在屁股下面的马鞍上。
不料萧让目如鹰隼,一看小包子骑马的动作,就察觉了猫腻,还没开口质问,小包子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了出来。
萧让望着那张和自己十成十相似的小脸儿,气的只想扶额。
他不再和小包子废话,上前伸手抓着小坐垫抽了两下,奈何没抽动。
小包子见父侯直接上了手,忙趴在马背上,小屁股更压紧了坐垫儿,“毓儿太重了!没了小坐垫,大黄会被咯到的!”
明明是一匹浑身雪白的小母马,难得一遇的“雷上轻云”,萧毓却偏偏给它起名叫大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村头的大狗呢!
“你义父若是知道你这样娇气,去年才不会把这匹小马送给你!”
“不会的!义父可喜欢毓儿了!”
萧让望着迷之自信的儿子,冷哼了一声。
还义父!叫的可真亲热!
萧毓小朋友两岁就知道抱着李承祉不撒手,亲人家一脸口水,淮南王知道了之后非不依,追着打着要断绝和他的义父子关系。
小包子瞥了眼父侯阴云密布的脸色,糯糯开口撒娇,“爹爹,父亲,好父侯!”
萧让听着儿子的呼唤,没应声。
这儿子说像他吧,倒也真像——小鼻梁英挺,小嘴儿薄薄两片,眉宇之间的神态和他有五分相似。平时在陌生人前,更是老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