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军便是在这时疾驰而至,浩浩荡荡,旌旗飘扬,密集整齐的马蹄声,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将好不容易睡着的刘辩都震醒了。
前夜被掳出宫,经过一夜奔波、疗伤,刘辩此时正乏得很,而系统就很及时地在他耳边来了句“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
刘辩前世被董卓折磨得神经紧张,听见这句阴恻恻的女声,当即垂死病中惊坐起。
“臣西凉刺史董卓,前来救驾。”
董卓进屋的时候,小皇帝睁着惺忪睡眼坐在床上,吊着左臂,披着破烂的冕服,却神情严肃。
刘辩深知前世说了不该说的话引董卓不喜,导致后面对他好感暴跌,当即含起一抹笑,道,“董刺史天未明便驭马千里、疾驰护驾,如此这般,实在令朕感动。”
说完,他又对在列的诸臣继续道。
“此次,众卿辛苦,在列者皆有重赏,尤其是掾吏闵贡,太医及司隶校尉袁绍。”
他一念名字,座下的臣工聪明的便懂了。闵贡救驾当属大功,无异议,太医治疗也是功劳,然而袁绍这个就水的多了,多半还是为了拉拢世家。
而董卓,终于没有居大功。
然而,还不等刘辩高兴,董卓就谦恭地上前搀扶住他。
“陛下负伤,其余诸人皆骑马而来,不利伤势,还是乘臣的车辇吧。”
刘辩眼皮一跳,刚想拒绝,没想到董卓的手下迅速围了上来,以不容置喙的气势将他“请”上了马车。
“董仲颖,汝欲何为?”
太尉杨彪当即站了出来,怒骂道,董卓肉笑皮不笑,对答如流。
“我欲何为?我为陛下身体着想,你们说说,马背能有我的车辇舒适。”
他言辞凿凿,占尽道理,众人不得不闭上嘴。
而后,他便拎着太医一齐上了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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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的车辇极度奢华,柔软的虎皮就那么铺开来,帘布一层纱一层锦缎,倒却是个“温柔乡”。
内置的檀几上燃着袅袅青烟,辇外四个角还坠着玉环玉佩,一动便环佩叮当。
刘辩被扶着躺在了虎皮上,旋即将重心歪到右边,给左臂挪了个舒适的角度。
“陛下,臣把太医也给带过来了。”
董卓露出了在刘辩看来有些诡异的笑容,而后大咧咧地坐到对面,任太医跪坐下,给刘辩换药。
伤口结了痂被磨开,流血后又继续结痂,瘙痒和疼痛交复,惹得刘辩倒吸了口气。
董卓炙热的眼神直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心窟都洞开,来看一看那跃动的心脏能否被他的手心完全掌握住。
余光瞥到董卓快要吃人的神态,刘辩吓得已经双腿打颤了,幸好太医压着他才不至于失态。
“陛下,可需要臣帮忙?”
太医闻声停下手来,被他一把夺过包布。
董卓常年征战,双手粗糙不堪,摩挲过裸露的肌肉引起他阵阵颤栗。
“陛下可知臣这道伤口是何来由?”
他下手狠得毒辣,一紧一桎,痛得刘辩眯起了眼,看向了他所说的伤口。
那是一道狭长且窄小的口子,绕着虎口蜿蜒至手背,宛如一条毒蛇,狰狞地盘踞其上。
“先帝初年,臣与羌人力战,斩其首领,俘虏万余人,留下这陈年伤口。”
“臣也为汉室江山立下过累累战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