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贾诩也贴心地将软垫送了过来,刘辩小心翼翼地将垫子放到他脑袋下面,然后,慢慢、慢慢将他的脸颊贴到垫子上。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阿九整个貂却被困在他的怀里,挣扎无果后咸鱼瘫着,仰天长啸。
侍人早就全部退出宫外,就连精于茶艺的侍人也在为贾诩奉茶后,退了出去。整座宫殿就剩他们三人,现在又倒下一个。
刘辩给贾诩递了个眼神,在前领路,与他往内室而去。
“先生认为,牛辅可以撑多久?”
他掌了灯火,将昏暗的内室照得亮堂。贾诩并未犹疑,顺势就道,“不超过两个月。”
“还是之于臣的辅佐下。”
“先生要去河东?”刘辩一怔。
“太尉命臣去中郎将牛辅军中辅军,并升臣为讨虏校尉。”他拱手回道,刘辩将脑中的记忆一串联,反问道,“莫非是李中令的计策?”
“是。”
“李中令曾三计定洛阳,陛下可切勿小瞧了他。”
贾诩自拜入董卓麾下,沉静内敛,悄声度过了几个年头,暗中布局无人知晓,直到名叫李文优的士人也投军而来,彻底将他领到了面上。
刘辩苦笑不已,他哪里敢小瞧李儒,相反,已经提防到神经紧绷了。
“既然有先生辅军,朕就放心了,河东之地终究不能丢啊。”
贾诩行礼领命,而后突然想起开宴前,刘辩的询问,便开口道。
“臣自然备礼而来。”
“哦?”
“尚书台门前,陛下望着的那人,可知是谁?”
刘辩蹙眉,他只觉得那人怪异,所以让李义去跟踪探查,哪知跟着跟着,到了宫外突然就没了人影。
“先生与他同事尚书台,想必比朕清楚。”
“那是光禄勋荀爽。”贾诩未废话,直言相告。
“董太尉逼他进京为官,领了个无实权的光禄勋,供职尚书台。”
刘辩恍然大悟,“光禄勋官同郎中令,可有了李儒,就不需要其他郎中令了。逼荀爽进京为官,董卓这是要掐住颍川荀家的命脉啊。”
贾诩见他听懂了自己的深意,便继续道,“荀光禄为人清简淡定,不过,府中花销倒是出乎意料。”
“先生是说,他府中养了不少人?”刘辩与他思想愈发同一,光速反应过来。
“正是。”
风将扇窗吹得烈烈作响,刘辩转身看了看殿外,婆娑的灰影映射下,滂沱大雨转瞬即下,浇得枝叶簌簌而落。
他脑筋转得极快,能让荀爽藏在府中的,除了亲友还能有谁。修竹君子的身影从瞳中闪过,刘辩欣喜地拉住贾诩的袖摆。
“先生此礼,朕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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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势小了些,刘辩就着人送贾诩回去尚书台。
杨修也被抬到了书房软榻上,阿九缩进刘辩怀里,呼噜呼噜,腿抽起了筋。刘辩为它捋了捋胖了两圈的毛腿,白貂软乎乎地哼了两声。
董月娥正是在此时,踏进的殿门。
紧闭的门扉将风雨都挡在门外,她裹着厚重的绒麾,鬓发都被打湿了,修长的脖颈间围了一圈绒毛,看来甚是温暖。
“回来了?”
刘辩抬首望她,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董月娥面色沉重,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拜伏在地。
“民女请陛下赐诏,令民女随军前往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