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垂着头颅,将神色都掩在面下,攥住了微湿的裙摆,心脏猛烈鼓动着。
闻言,刘辩诧异地停止动作,问她。
“你为何要去河东?”
她抬起头,淡色的眸子里愁云密布,不似往常明亮,“陛下也知道,河东事态紧急,我姊夫独自领兵前往,若是出事,我如何向我阿姊交代。”
“董太尉怎么会让牛辅中郎将深陷凶险呢,放心。”他搭住董月娥的臂膀,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倔强的女子并不接受他的好意,仍绷直身子跪在原地。
“他不会管的。”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父亲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她咬着唇瓣拼命忍住哽咽,嗓音都不自禁柔和了几分。“陛下,求您了。”
咣咣碰地的声响撞击在永乐宫殿内,也撞击在刘辩的心上。他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闷得他差点呼吸不上来。
设身处地一想,他竟然觉得董月娥的举动可以理解。若是非皇帝之身,袁基涉险,他也定会为了万年公主前去相援。
可正是这层身份,予了他便利,也给了他禁锢。
她比他,要幸运得多。
殿内还回荡着咣咣的撞击声,刘辩矮身将手置在她的额前。浓稠的血水缓缓低落,伴随着的还有泪珠,如断线的玉珠一样,砸在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手背抵在她的面前,董月娥终于忍受不住,在宫殿里放肆地嚎哭起来,将心中的委屈和不解,将人生的困惑和迷茫,尽数疏解出来。
手掌无声地搭在她的肩头,刘辩向前一步,将她揽着靠住自己的肩头。氤氲的咸湿将空气都沾染,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肩上一重,白貂无声地爬上了上来,蜷起尾巴围住他的脖颈。
暖意开始席卷他的全身。
“你父亲任原太尉掾贾诩为讨虏校尉,前往河东辅军,若想去,你可以混在他的军中。”
太医为董月娥处理了破皮的额头,细细上了药,并无大碍。她感激地看了刘辩一眼,却迎来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朕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