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七八岁,还没有明显的概念,荀爽轻声叹了口气,将他搂进怀里,坐到肩上。
“因为皇宫外面不仅有狼,还有老虎、狐狸,各种各样的猛兽都在窥伺。”
“天子这么好吃?”
他回想着细皮嫩肉的刘辩,不解地揪了揪自己父亲的胡须。
“天子之位,何其贵重。群雄逐鹿,争得也不过是一顶冠冕而已。”
荀棐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父亲的悲伤,他伸出双臂环住荀爽的脖颈,老沉地安慰道,“没事,父亲,我们一定可以回家的。”
厅内。
荀彧为他们三人都奉上了茶,甚至不顾戏忠眼巴巴的期待神色,无情地将酒壶收了起来。
“你风寒还未好,又偷喝。”
杨修自从那日尝了酒,嘴里也馋的不行,刘辩“刷”得拍到他的手背上,将他的小心思扼杀在萌芽里。
“文若,你居然没有出城?”
刘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荀彧也没有迟疑,顺势就回答了他。
“臣本来奉命带族人回颍川,可是董卓进京之时,派兵将各个关隘都阻住了,因此臣并没能逃的出去。”
他顿了顿,戏忠贴心地将茶水推到他面前。饮了一口缓解喉中干涩后,荀彧继续说道,“见出城无望,臣就躲在好友志才家中。他父母被董卓逼死,整个院落都荒凉起来,我二人撑了数日后,食粮终于见底了。后来,叔父被召进京为官,找到了我,也托叔父相助,我们才能活到至今。”
刘辩沉重地点了点头,厅内弥漫开深沉的氛围。名叫戏忠的青年,与荀彧年纪相近,蓄着零松的青须,面容风流多情,正是在树上被刘辩无意踹到的那人。
“文若,朕有一事相托。”
刘辩突然拜伏下来,荀彧急忙上前扶住他,显然是熟知了他的伎俩。因而,无奈道,“陛下所托,文若定潜心尽力。”
“朕欲派一使臣携诏前往幽州,予奋武将军公孙瓒。”
“命他在河内军与黑山军对战时,剿灭黑山军的老巢,助河内太守朱儁和骁骑校尉曹操一同消灭黄巾贼。”
刘辩用手指蘸水,在深色的案几上就比划起来。河内郡,右北平,甚至是太行山脉,都在他的勾勒下,有了粗略的轮廓。
“原来,这才是陛下的谋划。”
荀彧突然出声,刘辩怔楞地望向他,一旁的戏志才也轻咳出声。
“臣和志才曾打赌,陛下会如何处理黑山军。”
“现在看来,我二人都猜对了。”
“哦?”
刘辩饶有兴趣地将他二人仔细打量了,杨修正坐好,也跟着他,视线在二人中间游移。
“臣以为,陛下会从黑山军的老巢下手,使其彻底覆灭。志才则觉得,陛下会对黑山军有所图谋,将其收为己用。”
荀彧话说的缓慢,刘辩听着听着,整个瞳孔都慢慢瞪大了。然后,他的喉中溢出一道满足的笑声。
“荀文若、戏志才,皆国之栋梁也,有卿如此,朕定将还复汉室、稳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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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才哥哥真的被人掳走了,虽然是皇帝。”
荀棐撇了撇嘴,看着三人一齐上了马车。杨修还将巷中藏着的长戟都拿进了车厢,然后,在马的嘶鸣中,车轱辘快速转动着,往城西方向而去。
“曹校尉家中可有酒?”
戏志才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