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嬉笑起来,玉桃一翻白眼,立马讽刺回去:“人家阿续已经是头牌了,还有蒋二爷养着。如今萧三爷也是常客,倒是你该使劲扭一扭腰,早点找个正主吧!”
“你!”夜萍气极,仰头就要破口大骂,老好人芯绢瞧着气氛僵持,连忙嗫嚅着开口劝道:“大家不要闹了,仔细叫别人说我们没规矩。”
“可不就是没规矩嘛。”玉桃往马车厢上一靠道:“从前沉香当头牌的时候,你们敢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吗?”她们也就是看着阿续性子好,才敢明里暗里挤兑她。
一时夜萍和秋华语塞,没有再接话。从前沉香当头牌时,她性子泼辣善妒,对她们几个小丫头非打即骂。那时候日子过得比现在艰难多了。后来沉香被一富商赎身,倚翠园众艳无首,消沉了一二年,直到出了个为情坠楼的阿续,才慢慢重回风光。
可阿续和沉香判若两人,她一点也不像能做头牌的人。阿续是倚翠园出了名的木头,并非才貌双全,也不明艳动人,琵琶弹的不好,曲儿也唱的不脆。可她就是做了头牌,名声好到多少风流才子替她作诗传颂。夜萍她们怎么能不嫉妒?怎么能不酸她两句?反正她也从来不会反驳。
瞧着四下无话,阿续轻叹一声:“既然出来了,咱们就是一起的,应该互相照应。姐妹们都是伺候人的命,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不成?”
听到此话,秋华心里一酸,她绕绕帕子,低头装随意道:“阿续说的也是,头牌不也是伺候人的么,我们几个还瞎争什么呀,伺候人还分什么高低上下不成?”
夜萍偏偏头,似乎是不服气,嘴上不肯服输:“就算是低贱如老鼠,都有个吃大糕吃小糕的分法。”
“饿不死就行了。”玉桃没好气道:“想吃大糕就各凭本事,酸又酸不来。”
这下几个姑娘都没有话说了。
宴席摆在三皇子府上。倚翠园的马车停在王府后门一角,由老妈子带着几个姑娘,从后院厨房采办的小偏门进来。
“姑娘们低头不要四处乱看,带好面纱。”老妈子趾高气昂命令道:“诸位请随我来。”
一行人穿梭过主院和下房之间长长的夹道,转了几个弯,眼前才慢慢开阔起来。
亭台楼阁,朱门绿柱,堂阔宇深,琉璃瓦片在阳光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辉,院内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庭院下还有闲步慢踱的仙鹤,悠闲自得的幼鹿。
简直是人间仙境。
姑娘们皆轻轻倒吸一口凉气,更加不敢行错一步。
她们这一路遇到贵人都要停步下跪,走走停停许久才穿过后院,到了前院偏房。老妈子领了钥匙,带她们去了一间空屋子,吩咐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给她们上了壶茶,便道:“姑娘们再此等候,一会前面宴席开了,自然会有人过来请。”说着就退了出去,单留一个小丫头听传。
见老妈子退出去,秋华才松了口气。她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犹豫了许久,才陪着笑和小丫头说话:“姐儿,劳驾问一下,这里哪儿可以方便一下啊?”
“才来就想去?”夜萍笑着接话。
小丫头面色鄙夷,她一努嘴气势十足道:“远着呢,你不妨憋着。”
“哎?”秋华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有几分怒气:“你这个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大?这么大一个院子,还没有一点半点方便的地方了?”
“你懂甚?此处方便的地方,都是给贵人们用的,你们要去,还得走一阵子呢!你们去不要紧,一会要是有人来传唤,我找谁去?”小丫头毫不遮掩鄙夷的神情,往后退几步,仿佛和她们站在一个屋子里对她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果然是那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