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下了楼去,让小二哥送热水上来,以便他洗漱,却未料想,那小二哥竟是道:“云公子,你可知你那夫君轻薄了林小姐,致林小姐为保全名节,上吊自尽了?”
他怔了怔,才伤心地道:“他原来是这等无耻之徒。”
云奏生得娇弱,眉眼间添了伤心之色后,更是惹人怜惜。
小二哥忍不住安慰道:“听闻那叶长遥已被押入大牢了,想来县太爷不日定会还林小姐一个公道。”
云奏转过身去,含着哭腔道:“你勿要送热水上来了,我想静一静。”
他又回到了房间去,斜倚在软榻上仔细思量着,他这副身体容貌惑人,身娇体软,即便主动勾引,亦不能令叶长遥有越轨之举,原本是成了亲后,叶长遥才与原身云雨的,若要说叶长遥轻薄了林小姐,他自是不信,想来定然是有人设计陷害了叶长遥。
他先前让叶长遥去提醒林小姐多加防备,非但害得叶长遥入狱,更是害了林小姐的性命,着实是错得厉害。
他既后悔且自责,静待夜幕彻底降下。
纵然他只余下三成多的道行了,但要潜入县衙大牢并非一件难事。
他避开狱卒,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寻,终是在大牢尽头处瞧见了一角雪白的书生袍。
他略施术法,便顺利地穿过了阑干。
牢房内晦暗不明,只月光自小窗洒入,叶长遥正在打坐,被幽幽月光洒了一身。
叶长遥周身散着一股子的阴鸷,令人胆寒,但这阴鸷却是被月光冲淡了些,使得叶长遥整个人柔和了下来。
云奏方要开口,那叶长遥陡然睁开了双眼来,随即本能地偏过了首去。
见状,云奏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不由质问道:“你是怕吓着我么?我又不是未曾见过你的容貌。”
叶长遥回过首来,却垂下了双眼去:“你安然无恙便好。”
细想来,叶长遥从未与自己对视过,这回自己出现得太过突然了,叶长遥毫无防备,才会闪躲得这般生硬罢?
云奏伸手掐住了叶长遥的下颌,觉察到叶长遥的挣扎后,索性威胁道:“我眼下身体孱弱,从客栈潜入牢房已费了不少气力,你若是再挣扎,许我不止是咳嗽,还会咳出血来。”
叶长遥无法,但一双眼睛却依然不肯去看云奏。
云奏将左手的指尖覆在了叶长遥面上,细细地摩挲着。
叶长遥不曾与人这么亲近过,不禁红了耳根,又无奈地道:“云公子,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不过想让你知晓我并不惧怕你的容貌。”但要让叶长遥知晓自己并不惧怕叶长遥的容貌不止有这一种法子罢?
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当真是如同被甚么鬼怪附身了似的。
云奏收回手,忽觉双手灼热难当。
这叶长遥的体温未免太高了些罢?莫不是发热了?
叶长遥试探着去看云奏的双眼,霎时心如擂鼓,甚至紧张得泌出了一层手汗。
他是由于容貌过于凶恶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年幼时,他曾自卑于容貌,即便师父时常开导于他,他亦不能不在意,待长成了,才好一些。
他也曾不戴斗笠出门,吓哭过不少稚子后,每每出门,必定会戴上斗笠。
不戴斗笠之时,他尽量不会与旁人对视,免得惊吓到对方。
未及他做好心理准备,云奏的视线已然同他的视线交缠在了一处。
云奏仍旧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