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染霞指了指半人高的脏衣,“我若是不快些将这些衣裳浣洗好,定然会被嬷嬷责罚的。”
“我们保证至多耽误染霞姑娘一盏茶的功夫。”云奏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碎银来,递予染霞。
染霞迟疑须臾,到底还是将那块碎银接了过来。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碎银收入了衣袂中,才恭声问道:“两位公子有何事要问?”
云奏开门见山地道:“姑娘是否识得那方四公子?”
染霞的身体应声颤抖起来,末了,软倒在地,干裂的唇瓣微张,勉强答道:“识得。”
云奏低下身去,将染霞扶起来,接着问道:“你认为方四公子其人如何?”
“他……他……他为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最喜听人求饶,在床笫间更是花样百出,我初次伺候他之时,他尚能算得上体贴,但第三次,他将我绑在床榻上,又拿了……”染霞面色惨白,泪水漱漱而下,“又拿了长约七寸,儿臂般粗,且生了倒刺的玉势折磨于我,我流了一床榻的血,哭着向他求饶,他却笑着道‘哭得再响些,我便放过你’,然而,我哭哑了嗓子,他都不曾放过我。许久后,他将玉势取了出去,我以为我终于熬过去了,他竟找了三个大汉来轮暴于我,而他则坐在一旁,一边品茗,一边欣赏我的惨状。后来,我疼得昏了过去,他却命人提了冰水来,将我泼醒了,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才放过我,我……我好恨……恨自己如此软弱无力,伤不得他分毫……”
云奏的目的是为了印证流霜所言之真伪,见状,却是极为后悔揭了染霞的伤疤。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却见叶长遥取了张帕子出来,送到了染霞手中。
染霞着实可怜,但叶长遥的温柔却陡然让他觉得不快。
他将这股子不快压下,方才道:“方四公子已然惨死,你大仇得报,勿要伤心了。”
“惨死?”染霞用叶长遥的帕子抹去眼泪,继而破涕为笑,“报应。”
云奏又问道:“你可知谁人有谋害他之心?”
“我。”染霞咬牙切齿地道,“除我之外,那些被他残害过的姐妹们皆有谋害他之心,不过纵然我们有心谋害他,但却难以觅得动手的时机,他连嫖娼都会有守卫在侧。”
花娘确实不可能敌得过守卫。
“多谢染霞姑娘。”云奏又对叶长遥道,“走罢。”
俩人出得红袖楼,便去了布坊。
布坊内竟是空无一人,叶长遥便去问了布坊旁的一间茶肆的老板娘。
云奏昨夜被叶长遥渡了些内息,今日还不曾觉得不适,但因四处奔波,终是有些受不住了。
他拼命地忍耐着,待叶长遥回到自己身旁,正欲对叶长遥道自己须得回客栈歇息了,叶长遥却是抢先道:“布坊内所有人都被方大人带走了。”
布坊众人的确疑点重重,这并不意外。
他们既被带走了,显然绸缎铺子的掌柜亦会被带去衙门对质。
他有些吸不上气来,又听得叶长遥道:“我们为染霞姑娘赎身可好?”
“赎身?”他讥讽地道,“你要娶她做小不成?”
叶长遥疑惑地道:“我从未想过要娶她做小,你何以要这般言语?”
“你……”云奏岔了气,猛地咳嗽了起来,见叶长遥伸过手来,立即闪身躲开。
叶长遥扫了眼自己悬空的手,又望住了云奏,急声道:“你不舒服了罢?抱歉,我方才并未注意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