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未到。”诸瑛闭上眼,因为生病,她的声音略有沙哑,“三日后召钱太医家孙女进宫。”物色了许久,这是个不错的人选
三日后,钱太医孙女入宫,诸瑛没有即刻召见,而是让她先去了宫女的住所为其看诊。
“民女拜见太后。”钱俪在新晴引领下进了寝宫,不敢多看,瞥见新晴停下脚步,便连忙下拜。
“起来。”诸瑛和颜悦色道。
“谢太后。”钱俪站起来,神色恭谨。
诸瑛道“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宫,故而宫女生病只能以症取药,甚至苦熬,你为她们看诊,耐心、细致、认真,可见医者仁心四字没有白学。”
钱俪一怔,讷讷道“民女学艺不精,不敢当太后赞誉。”
“医术可以学,医德却不同。”诸瑛让她坐下说话,“你跟着钱太医,耳濡目染,又岂会差到哪去”
钱俪羞涩道“太后谬赞了。”
诸瑛见状便和她谈起医术,说起伤口缝线,产后护理等等,许是谈及熟悉的话题,钱俪渐渐放松下来。
“想不到太后对医术也有了解。”钱俪不由露出了点崇拜。
诸瑛并不居功“本宫也就知道这点皮毛而已。”见她还要说什么,诸瑛换了话题,“钱太医给外臣女眷诊脉也用悬丝诊脉吗”悬丝诊脉怎么回事她自然清楚,悬丝是真,诊脉是假,装个样子而已,太医实际上早就向宫女打听好了病情。
钱俪愣了下,道“并不一样,一般只是垂下帘子,并在手腕上搭条帕子。”
诸瑛哂笑一声,又复一叹“男女之防,害人不浅本宫听闻有女子病在胸腹之间,然而因男女授受不亲之故,宁愿病死也不肯就医,虽是愚钝,然而若有女医,想来也不至于身亡了。”
钱俪神情一震,太后果然是太后,她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想。
诸瑛注视她,沉声道“本宫欲兴女医,你可愿助本宫一臂之力,从你开始”
“女、女医”钱俪张口,才觉得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错多少女子因男女之防而死,如不改变,未来死得可能是那些宫女,可能是本宫,也可能是你”诸瑛直直地看进她眼里。
钱俪心砰砰直跳,一时间脑袋一片混乱,兴女医无疑能救万人,然而要面临的困难也同样艰巨。
“回答本宫,你愿不愿”
“我、我”钱俪闭上眼,想到爷爷常说的医者仁心,想到心中偶尔生出疑问,想到宫女感激的面容,用劲答道,“我、愿”
“好孩子,且为我诊脉。”诸瑛欣慰不已,“就当我是个普通病人,望、闻、问、切,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钱俪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上前为诸瑛诊脉。
“如何”
“太后是受了风寒。”钱俪说的和太医并无不同。
诸瑛点点头“那便开方吧。”
“啊”
诸瑛一挑眉,新晴递来一张药方“要和这方子不一样,最好比它更好。”
年后第一次朝会,诸瑛就提出了女医之事“本宫贵为太后,太医亦是以症开方,悬丝诊脉,不过弄虚作假,徒有虚名听天由命至此,况乎民女本宫闻医者看病,望、闻、问、切,然而男医诊女子,目不敢望,耳不敢闻,问切不敢久,是以医者有言,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小儿;宁治十小儿,不治一妇人。千年以来,女子因此亡故者不知凡几,本宫思及,切身哀痛,倘有女医,多少无辜可活”
“本宫有幸,遇钱氏淑女,幼承医术,方可药到病除,然天下女子有此女医否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