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宸来的突兀, 去得也十分仓促。
瞧着赵禹宸出了门, 苏明珠也拿着册子出了门之后,方才就退了出来的主持师太竟还守在禅房外等着她, 看见她出来之后,便开口道“贵人有旨, 说河清你另有要事,那每日的佛经便不必抄了, 只一心操劳着正事就是。”
苏明珠闻言倒是一愣“陛……贵人还知道我每日要抄佛经?”
主持师太念了一句佛“方才等你过来的功夫, 贵人细细问了你每日的衣食住行。”
苏明珠顿了顿, 但是不论如何,能不用整日的抄那费时费力的佛经, 终究是一件好事,当下应了之后, 便也起身回了抱月峰。
屋内山茶还在认认真真的临着书帖, 苏明珠瞧见之后, 想了想“山茶, 我这几日只怕都顾不得教你,你先将这帖子自个多练练, 若是有不会的,也能问你白兰姐姐, 待我忙过了这三日, 腾出空来再与你教。”
山茶素来就懂事, 自然是立即应了, 瞧着苏明珠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她便也乖巧的不再多问,手脚利索的收拾了桌案上的砚台笔墨,将屋内清清静静的留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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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明珠的专心回忆与整理里,三日的功夫便也转瞬即逝。
赵禹宸与她约好的是午时三刻,这个时辰,不单单是一日里最热的时候,且因着要提前往山下的水边去,便还正赶上了用午膳的时候,若是等着好好用罢午膳再过去,便显着有些迟了。
没奈何,苏明珠只得提早用了几个素饼,便带了自己这三日里整好的防疫之法,顶着正午的日头出了院门。
她原本还担心到了水边说不得不好找船,但事实上,并不必她去找,她远远的还未曾走到水边,便有几个人远远的行了上来,规规矩矩的跪地朝她行了一礼,满面殷勤道“娘娘金安!”
苏明珠一见,就也笑了,是熟人——长得圆乎乎,格外喜庆的魏安。
“我都已出家,还说什么娘娘,你便叫我法号河清吧。”
“哎呦呦那成什么规矩!”魏安连连摇头,想了想便道“出家了也是主子,您不许称呼娘娘,小人便失礼,称您一声主子,主子您慢些,往这边走,当心水边路滑!”
魏安乃是赵禹宸身边的总管太监,按理说,能叫他这么干脆的直接称呼主子的,也只有赵禹宸一个,他这么称呼,说起来还要比“娘娘”更不合适些。
不过苏明珠向来不是那等麻烦琐碎的,也无意多费口舌与他争论一个称呼的问题,便也没再所说,只在魏安的指引下上了停在水边的一艘小舟。
魏安客客气气的请她在舱内坐下,紧跟着便立即毫不耽搁的划开了船。
离着水边不远,便停着一艘十分宽阔气派的两层画舫,想来,是因着抱月峰下并没码头,不好靠岸,才派了小船来接。
刚刚靠近画舫,远远的,便立即瞧见了栏边立着一个红衣少年,似乎迫不及待的朝这边看来,小船才刚刚听闻,那人便从二楼匆匆行了下来,等在了船沿,亲自伸手,要接了她过来。
“原本想着自个去接你,只是那小船不好带护卫,底下人大惊小怪,非要拦了,便没能去成,你一路可累?”
方才离得远还不太敢认,这会儿到了眼前,苏明珠便也认了出来——
的确就是赵禹宸没错。
只不过这家伙今天瞧起来有点怪怪的,穿了一身平常少见的耀眼红衣裳不说,头发也没有好好的束冠,只是拿丝带布巾在脑后绑了,显得格外的闲散,连这说话的神情态度,都格外的随意一般,丁点不见帝王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