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苦着一张脸,摊了摊手,怂了怂肩:她又不瞎,我身手再敏捷,这么闪出去,也会被发现的。
会意后的洛停枫眼神往床底瞟了一眼,堂堂五品带刀侍卫就默默爬了下去。
算了,惹不起。
爬下去后还往里怂了怂,可不能给发现,给发现了三年俸禄就没了。
见他藏好了,洛停枫才开了门。
她素来都是唤他枫公子,语调拉得有些长,软软的,柔柔的,从未直呼过他的化名,如今这么脆生生的“枫落”两字,倒是让他心微微提了提。
一开门,就看见她抱了一叠衣裳,有鹅黄,有葱绿,有杏红,抬着头看着他,笑得天真甜美:“枫落,你看这叠衣裳好看吗?”
点头。
“你知道它们哪儿来的吗?”
摇头。
“是秀姨做的呢。”
点头。
“你知道买这些布的钱哪儿来的吗?”
摇头。
莫沧沧敛了笑容,神色认真地问道:“那我能问问你的白玉冠去哪儿了吗?”
莫沧沧不笨,只是涂旦信赖她,她也就信赖涂旦,涂旦不说钱从哪儿来的,她便不去追究,可是如今连秀姨都和他们沆瀣一气了,秀姨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她一探心里就探出了答案。
她只当他习惯了粗布麻衣,可如今想来,他换回红裳的时候,也未佩戴玉冠。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人挑破,一人也就不再辩解,不然就是对双方智商的侮辱。
莫沧沧见他默认了,也没有再说话,就抱着那叠衣服,站在门口,低着头,也沉默着。
洛停枫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也只微微低头看着她,发现她个子真娇小,不过堪堪到他下巴,他想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一定正合适。
突然,莫沧沧抬起了头,朝洛停枫眯了眯眼睛,然后笑了,脆生生问了一句:“枫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声音清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还有隐隐的期许。
她知道,他表面冷淡高傲,总不给人好脸色,但是一举一动却从不真的为难人,他被养得矜贵,如此粗鄙的衣食住行他却从未抱怨过一句,需要他做的,他也从未有过推辞。
他是个好人,虽然身份低贱,性子不讨喜,但她知晓他是个好人,而且是个长得极美还有才华的好人。
在相对而坐的昏黄烛光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若她一生都在这个寨子里,那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陪伴,那时候她抬起头,看见他,心里想的便是,若是他似乎也不错。
可是他应当是不喜欢自己的,为人端正,是他的教养,是他的老师把他的品性教导得好,可是他对她始终淡淡,还有一些刻意的疏离,所以她从未想过他会喜欢她。
可是当知道他口上说着被子盖着不舒服还给她,背后却当了白玉冠给她买药时,知道她随口说的一句鲜亮衣裳,他便记在心里,几经周折送到她手上时,她心中生了期许。
他没有对别人这般好,他只对她这般好,虽然有吃独食的嫌疑,可是这确乎是他对她的好,以他的性子,不会无端对一个人如此。
所以,他应当是喜欢她的吧。
她来自现代,不羞于说男女情爱,身处山野,不为礼教所束缚,所以她问出了口,因为不想辜负她心里隐隐对他的好感。
欢喜这件事,只有说出口,从此才能有一生一世的欢喜。
她期待着他的答案,像小朋友即将拆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