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的那只要比最小的乖多了,赵世卿几次在夜里醒来,都发现容画在安抚着乱动的小猫,生怕它搅了他休息,还嘀嘀咕咕地对它说着什么,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他心都软了。
只有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她才会露出少女本该有的天真。
于是他不敢扰她,每每都佯装未醒。直到她再次睡了,他才敢亲亲她的头……
这两日东院也还算平静,容画每日照常去给沈氏请安,偶尔会带上她插好的花。
沈氏自然不缺这些,可谁会嫌别人为自己花心思呢?有心总比无意让人熨帖,尤其容画手艺还不错,而且送来的都是菊、兰、百合这些适合礼佛的花。
心思如此缜细,沈氏还真是不得不对这个儿媳上点心呢!
“前几日你母亲来了?”
“是。”容画点头。
沈氏拈着帕子试了试唇角。“来得也不是时候,正赶上静纶师傅来讲经,我不便抽身。谁料我这边刚结束便听她人已经走了,走得可是急!”
“母亲来瞧我一眼罢了,她是怕扰您才没招呼,我代她向您道歉。”
“我可没怨她的意思。”沈氏睨着儿媳道。到底谁不愿见谁,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她也只是看在儿媳的面子上给个解释而已。
“不过你归宁第二日她就来了,这是有多不舍啊!”沈氏有意无意地叹了句。
容画屏息,未应。
沈氏也没追问,可对面人却“哼”了声。
容画抬头,对上了赵子颛轻蔑的眼神。
她明白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就在她等着他道破真相时,他却笑了,道了句:“这么急,是念念不舍地要见人,还迫不及待要认亲啊!”
话一出,婆媳二人都愣了。
沈氏被孙儿提了个醒。
说得对啊,这到底是来看人,还是来认亲?梁孟玉的为人沈氏不是不知,喜逢迎好攀结,如今同侯府联姻她岂能放过这块肥肉?
想到这沈氏就觉得厌恶。世族联姻都是以相互提携为目的,讲究门当户对。就算门户有差,起码也得娶个端庄淑德,既扶持得了丈夫,又操持得了家庭的姑娘。
可眼下这儿媳,哪个都没占上就罢了,偏还带了这么狗皮膏药似的娘家,才成亲便迫不及待地巴了上来,沈氏觉得自己没见梁孟玉就对了!
侯府不差钱也不差权,也不怕她巴着,可沈氏怕的是丢不起这张脸,有个这样的亲家往后在贵妇里她可抬得起头来!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你既已嫁给入侯府,那便是侯府的人,娘家虽对你有养育恩情,但你也要分得出亲疏远近来。如今人家提起你,都道是昌平侯世子夫人,有几个会说容家女儿?容家再好,那也是你兄弟的,与你没有牵扯了。”
“我倒也不是让你和娘家断了往来,该见还是要见,能帮衬必然要帮衬一把,但不能失了分寸让外人笑话!容家不在乎,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沈氏话里话外瞧不上容家,容画能理解。
沈氏父亲沈长宁在世时是文渊阁大学士,而她母亲则是连玥公主的长女,她生而高贵,被沈长宁捧在手心里宠,故而养成了这高傲单纯的性子。
若说她心思有多坏,并没有,无非是骄纵了些,极少顾虑她人的感受,有什么说什么了。
“母亲放心,容家不会给侯府添麻烦的。”容画直言道,还没待沈氏反应过来,她又淡定地补了句,“我也不会允许容家给侯府添任何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