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沈氏捏起汤勺道了声,忽而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还有二房。我知道你和二夫人感情好,若她只是你姨母,我巴不得你们多在一起,她也好代我教你些侯府的规矩。可是你和二少爷……”沈氏有些说不出口了,“总之能少去便少去吧,免得徒惹口舌是非。”
“儿媳明白。”容画应声,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赵子颛。
赵子颛也在看她,眼神中满是谑意,好似极满意自己挑起的这个话头。
容画有些不明白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秘密却不向沈氏挑明,可还不甘心地几次三番挑衅,他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想看自己难堪吗……
从东院回来,容画带着青溪沿抄手游廊回正房,九栀瞧见,便抱着素雪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夫人,您回来了?素雪可想您了呢!一早便叫个不停,奴婢安抚都安抚不住,这小家伙到底还是跟您最亲。”
容画闻言挑了挑唇,伸手接过猫。
难得博夫人一笑,九栀还想说点好听的,却闻青溪冷不丁道了句,“猫也通人性啊,知道哪个待它真心。”
九栀皱眉。“青溪,你这话何意?敢情说我不是真心了?”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青溪哼道。
九栀不乐意了,一脸委屈道:“夫人,您看她……”
容画谁都没瞧,悠然抚着猫道了句:“我昨儿个要的丝带呢?”
九栀愣住,青溪忙接茬道:“准备了,我这就去拿。”
她转身回后罩房,见她一走,九栀跟着便要诉苦,可容画连个余光都没给她,漠然地从她身边经过,抱着猫回正房了。
不多会儿青溪回来,刚进稍间,一面递上那根桃红的云锦丝带,一面急躁道:“小姐,您就不管管她!”
“管谁?”
“还有谁,九栀啊!您瞧她一天天的,正事没干几件,就知道围着主子巴结!”
青溪好不气愤,容画却撩了她一眼。
青溪窘住。小姐不会觉得自己在酸人家吧!
“小姐,真不是我嚼她舌根。就今儿早上,您去东院忘了带给大夫人准备的花瓠,我回来取时,瞧见九栀就在这稍间里转悠!”
“许是来找猫吧!”
“找猫为何要动您东西?”
容画微顿。
青溪接着道:“小姐,您没注意我可都瞧见了。这几日她每天早上过来,见您伺候世子爷穿衣服,她眼睛都盯直了。她看谁呢?还不是看世子爷!我之前跟您说的话,您都忘了吗?”
容画沉思片刻,随即不紧不慢地给素雪扎起丝带来。
青溪急得直想跺脚。“小姐!”
“去准备吧。”容画淡淡道了句,“今晚我要给世子爷做芙蓉糕……”
……
衙署后堂中,赵世卿看着手中拟好的奏章陷入沉思。
这奏章一上,常弼之的事便算了了;可若是不上,巢巩必然会以西北的军资为要挟……
巢巩生于市井,起于投机,在他眼中除了所谓的“义气”,根本无纲常大义可言。为官于他不过是窃权罔利的手段而已,丝毫不将国家安危放在心上。
而赵世卿呢,世代簪缨,自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他骨子里流着的是忠贞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