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然更衣梳洗,一派威严地端坐在上首。
她端庄自持的面容上隐隐可见一丝欣喜,对跪下行礼的众人喊了声起,不动声色地问道:“如嬷嬷,可是皇后让你过来的?”
掌事嬷嬷如嬷嬷闻言,恭敬道:“回太后娘娘,正是。再过半月就到除夕宫宴,皇后娘娘命奴婢来给太后娘娘做新衣裳。”
听到了想听的话,太后眼底掩饰不住地飞过一抹雀跃,轻咳一声:“那就有劳如嬷嬷了。”
如嬷嬷领着宫婢给太后量过身,低头退了下去。
太后飞快地朝缇嬷嬷递了个眼色,缇嬷嬷会意,带如嬷嬷出了大殿,给她塞了一个锦囊,小声地问了几句才回返。
“娘娘,说是皇上允了让您参加除夕宫宴。”缇嬷嬷低声禀报。
太后坐直了身,追问道:“可有免去慈宁宫的禁令?”
缇嬷嬷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太后颓然坐了回去,手捏紧了椅子的把手,恨恨道:“我就知道那个白眼狼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哀家!”
“娘娘。”缇嬷嬷忧虑地抬起眼,太后这样的话可是万万不能说的啊。
太后咬了咬牙:“他定不敢将哀家做的事说出去!如若天下人知道了,对他没什么好处!毕竟哀家是他的母后,哀家做错了事,他脸上也不光彩!”
蹭地起了身,太后走到缇嬷嬷跟前,“再说了,真要深想此事,别人会怎么想你知道吗?”
缇嬷嬷闻言,摇头道:“奴婢不知。”
“别人会认为哀家那么做是为了让他上位!”太后忽地哈哈大笑,“所以你说说,他敢将那事公之于众吗?他不敢!”
“既然是不敢,就没有公开幽禁哀家的理由,这除夕宫宴,他就不敢不让哀家出席!”
将这些话倾吐,太后心中畅快许多,她来回走了几步:“缇嬷嬷,哀家要趁除夕宫宴的机会,为青哥儿拼一次。”
“娘娘,”缇嬷嬷提着心,“您打算怎么做?”
“哀家要写封信给镇国公。”太后寻思着,“快去准备笔墨纸砚。”
镇国公府。
在书房中看书的镇国公收到了太后让人秘密送来的信。
他默不作声地看过信,将信纸放在烛火上慢慢燃烧。
“你猜猜,太后想做什么?”
“国公爷,太后娘娘被皇上禁在慈宁宫中,”他的心腹在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国公爷的神色,“莫不是想让国公爷帮忙去皇上那儿说说好话?”
镇国公冷嗤一声:“要真是那样,老夫替她去皇上那求情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哪。”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
他和太后是远房堂兄妹。
当年太后来京城参加选秀,入住他们家,但毕竟男女有别,在他家住了半个月,两人合共没说过两次话。
后来太后被选入宫,从小小的位份一步一步往上爬,却是全靠他们家的鼎力支持。
就这样,双方慢慢地成为彼此的助力,直到走到今天。
可以说,他们镇国公府就是太后娘娘身后的外戚势力,对太后应该砥砺支持。
然而,太后在信中所提之事,镇国公却为此拧紧了眉头。
“太后是人老糊涂了。”他缓缓靠向椅背,眯起眼睛。
竟然大言不惭想逼宫造反。
还要他跟她里应外合?
镇国公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