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什么课?”郁却问。
迟芒想了想:“英语。”
“下节?”
“音乐课。”迟芒有问必答,乖巧得要命。
“翘课吧。”郁却忽然说。
“什么?”迟芒以为自己幻听。
“翘课。”郁却平静地重复,他的神情一向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是否在开玩笑。
迟芒呆了呆,为什么大神能用一种“你睡醒了吗”的语气怂恿她翘课?
但她确实翘课了,翘得光明正大。
郁却带着她从后门晃了出去,门卫叔叔看见他倒是没拦,只问了句迟芒做什么去。
郁却随口胡扯带她去医院。
迟芒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咳嗽两声,佯装忧郁地望着门卫叔叔,比真的还真。
然后两人就被顺利放行了。
他们坐上141路公交车,车上人不多,没有暖气,后面的车窗开了半个,不冷也不热。
迟芒本来打算坐单人位,郁却在她身后,没有要停下的打算,她只好再往后走,选了靠窗的双人位,坐的里面,郁却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半开的窗刮进来丝丝缕缕的风,迟芒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小脑袋往窗户外面看看,又往郁却脚下看看,一会儿鼓鼓脸,一会儿扁扁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郁却侧睨着她,眼角眉梢的冷冽褪得一干二净。
小姑娘胡乱找事做的小动作可爱极了。
坐的久了,之前在外面被太阳蒸出来的热度逐渐冷却,迟芒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凉,缩了缩瘦削的肩膀。
眼前一花。
郁却长臂一横,替她把窗户关实了。
迟芒低着眼皮,神思有些恍惚。
她嗅到他衣服上的那股特别的香味,冬雪融化,阳光初现的那种又冽又温的味道。
发了会儿呆,迟芒忍不住侧眸悄悄打量他的侧脸。
郁却特别好看,脸部线条清晰分明,不显女气,也没有过于刚毅,差不多能折个中,肤色很白,却没有沾染病气的色彩。
他不说话也不动的时候,很像一幅画,旧宣纸,画面上笔墨沿着纸纹稍稍晕染开,蒙着一层朦胧的美感。
“到了。”郁却说。
迟芒骤然回神,敛了思绪,惴惴地跟着他下了车。
下了车才感觉自己是不是傻了,他说什么她就干什么,他让她翘课,她就翘课,让她上公交车,她就上。
现在好了,被带到一个陌生偏僻的地点,打车都不容易打。
“大神,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迟芒跟着他沿着人行道走了几步,周围没人,只有一堵墙,她实在没忍住,小声开了口。
她倒不怕他拐了她,毕竟她没那么不禁打,但这不代表她不能多想,好奇有之,警惕有之。
郁却停下,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去做个新坠子给你。”
迟芒愣住。
他们拐过一个弯,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单独劈开的石子路,石子路两旁立着一排排的葱郁树木,阳光透过浓密枝叶撒下来,点点光斑铺散在光滑的石子儿上。
迟芒听见有鸟雀的鸣叫,稚嫩,响亮,应该是刚会飞没多久的小鸟。
除了鸟叫,四周很静,或许是这里的树木太高了,以至于外面世界的汽笛等噪音都没办法擅自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