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攸听的大笑,伸手戳着他额头道:“你可真是任性妄为,胆大包天!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
高乾低着头笑,任他把额头都给戳青了:“那都是年少无知时候的事,而今晓得了天高地厚,便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元子攸瞪他一眼,唬道:“你而今知道怕了?你这种人,就该给你抓到衙门大牢里醒醒,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王法。”
高乾笑道:“我高乾什么时候怕过王法?洛阳的大狱我又不是没呆过。我连天子太后都不怕。”
元子攸奇了,歪着头问:“你不怕王法,不怕天子,也不怕太后,那你怕什么?”
高乾望了他,委屈巴巴说:“我怕殿下。”
元子攸笑,指着自己鼻子:“怕我?我是老虎,能吃人不成?”
高乾道:“我怕殿下听了那些诋毁之言,对我印象不好,以后不肯再同我亲近。”
元子攸笑的面红耳赤,样子极是高兴。高乾顺势取笑:“果然,殿下是把我放在心上的。我一打趣,殿下就脸红了。”
元子攸饮了口茶,才将那脸上的血色压下去,骂道:“你这厚脸皮,我看我是真该让京兆尹把你拿到狱中枷打枷打。”
高乾见他不怒,愈发笑说:“我倒无所谓,就怕殿下不舍得。”
元子攸见他性子着实无赖,咬碎银牙,笑:“我舍得,舍得得很,你尽管试试。”
高乾笑:“那不敢,我对殿下,还是有三分敬畏的。”
元子攸道:“三分敬畏?那剩下七分是什么?”
高乾道:“三分敬畏,剩下七分是讨好。一共十分,加起来都是我对殿下的爱。”
元子攸脸通红,笑个不住,指着高乾,唤一旁斟茶的下人:“快,快捉住这厮,给他掌嘴。到别人家里还这般没有规矩。”
高乾有心想同他玩笑,又怕玩笑过了火,想说点高兴的话,又怕得意忘了形,便低头用茶。元子攸说笑几句,又把话题转了回去。他端起案上茶盏,吹了吹:“这郑氏你后来娶过门了?”
高乾道:“正是贱内。”
元子攸点头道:“倒也说得上上金玉良缘。”
高乾道:“他女儿相貌甚美,的确出众,当年本打算送进宫里伺候宣武皇帝。”
元子攸笑道:“我皇兄宫里多的是美人,什么绝代佳人没有,郑氏女算得了什么。宫里可是个大火坑啊,当年我皇兄的妃嫔,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无一幸免,郑氏嫁给你也是她的福气。”
高乾道:“话如此说,当年还是太意气。”
元子攸道:“怎么,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高乾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当年太冲动,没有考虑周全。”
高乾时常出入元子攸府中,倒比封隆之等人更亲近些,常有事情元子攸不同他人说,却单独同高乾说。外人都惊异,暗地里说元子攸笼络渤海高氏,高乾也偶然听过这些闲话,只是不放在心上。倒有一次,元子攸无意间提起,问高乾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你,比跟封隆之、崔叔义他们更亲近?”
高乾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比封隆之等人还高,诧异说:“我以为殿下跟他们更亲近些,同我只是一般相交。”
元子攸笑了笑:“我同他们,的确素来相识,关系更密切,但是有些话,我只同你说,却不会向他们提起。”
高乾笑,说:“乾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