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的芥川,是个比传闻中还要厉害的祸犬。
这是他脑海中定型的印象。
“我还记得,转身离开时,芥川说:区区一个叛徒,无论逃到哪里都可以找到。”
“而近期,我已经知道了,他所说的叛徒是谁。”
“一直到了现在才认识到这件事。”
“你有什么意见吗?太宰。”
“我的意思是,不愧是国木田君你呢。”
额角不由有十字跳起,整个侦探社知道太宰治过去在黑手党工作的人里他竟然是最后一个。身为下一任的社长……何其失职,何其失职。
“不过。我想,仅是为了处置一个叛徒他又何必竟至此斯。”
“而你也,你又为何要三番两次去救一个敌人。”
话落,停顿了片刻,国木田独步屈指敲了敲方向盘。
“太宰,能告诉我其中原因吗?”
“因为敦君告诉我。不这样做,我一定会后悔。”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吗。”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很充分的理由。”
“那么,芥川呢?”他接着问道。
“……”
芥川呢?
脑海中一时浮现出的竟只有断片般的空白。或许是有太多繁复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倾之于口了。
“抱歉,国木田君。”
“我现在还不太想跟别人谈论他。”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希望,在紧要关头时你应该更为侦探社考虑。”
若真有那种时候,那他所做的选择可能要让大家瞠目失望了。
太宰治无动于衷地在心底自嘲。
芥川似乎就要睡着了,脸上的表情是半梦半醒的困倦,眉宇间却依然带着与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孤僻。似乎只要他将自己表现得足够冷漠无情,别人就真的会单单以为他就是这样的角色,不为其他,只为符合自己想象中所设想的那个固定化的模板。
盲昧无知,人们在意的从来不是真相,有时甚至惧怕看到它的真正面貌。
这一点,做得倒是跟自己一样成功。
“不要睡,芥川君。”
太宰治低声说道。
——
“到了。”国木田独步说。
将车刹在路边之后,太宰治就立刻抱着芥川下了车,走入侦探社,径直上楼。国木田则折返回去接福泽谕吉、中岛敦一行人。
与谢野晶子就站在窗边等待着,将向下凭眺的目光收了回来,对着太宰治的方向打量了一眼后,挑了下眉说道。
“哦呀,这孩子是在战斗中伤成这样的吗?”
“一部分是。等到他的手臂被带回来之后,治疗工作就交给你了。现在的话,只要先把他从死亡边缘稍微拖回来一点就好了。”
与谢野晶子懒散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说起来,我记得上次你说他答应替我们做三件事,是因为三个人……”
“算去用掉的那次,加上这回。想想居然有五次了呢。”
“总有一种很赚的感觉。”
太宰治有了一刹的茫然。
“笨蛋太宰。把将他带回来的你和国木田算进去的话,加上我不正是三个人吗?”
“……”
可是对他来说,这种东西早到一开始就是无数次了。
悄无声息地。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