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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
宋景曜屁股一痛,自己滚到了床底下,还没彻底醒过来,瞪着朦胧的双眼,脸颊红红,很是懵逼。
正好这时,沈修竹提着早餐走进病房,和坐在地上的宋景曜对视上。
他头发乱翘,一脸没睡醒的迷茫,衣领敞开耷在肩头,被子松散地裹在身上。
就像只刚破壳的小黄鸡,迷瞪瞪的,连站都不会,伸手指戳一下,就会傻乎乎地向后倒。
沈修竹被脑子里的联想逗到,噗的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景曜瞪大了眼,终于清醒了些,听出了不远处某人的嘲笑,恼得低吼:“笑屁!扶我起来!”
完全的色厉内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是满满的恼羞成怒,被看到了窘迫一幕的慌乱。
沈修竹唇角含着笑意,几步上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然后,还帮他升起了小桌子,把早餐放到上面。
宋景曜到病房里配套的洗手间里洗漱,嘴巴里塞着牙刷,看到那碗粥,顿时很不满,含糊反驳:“窝不次!”
沈修竹这次一点都不听他的,不容商量说:“你还没彻底好,不能吃重口的东西,喝粥最清淡健康。”
“呵呵。”宋景曜不客气冷笑,只是嘴里有泡沫,显得滑稽。
他无视沈修竹,掉头就又进了洗手间,完全洗漱干净出来,看都不看那碗粥一眼,而是去拿衣服。
沈修竹拦住他,“你还没到出院的时候。”
宋景曜不满,扯开领子自我证明,“就一点小过敏而已,我好了!”
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比起昨晚的红肿来说,确实已经淡了许多,只有些许浅浅的粉色,不认真看还以为是皮肤自带的白里透红。
沈修竹不为所动,“没有完全好。”
宋景曜好想发脾气,但跟沈修竹作对那么多年,都怼出些诀窍来了,他知道沈修竹这人很固执,硬碰硬根本说不通,他又打不过沈修竹,这时就只能大丈夫能屈能伸了。
他敛去凶巴巴的表情,转而回头盯着沈修竹,放软一点声音,认真说:“我真不想吃粥,太难吃了,我就出去吃点有滋味的,保证不重口不辛辣,行吗?”
沈修竹回看着他,温和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却毫不留情拒绝——“不行。”
宋景曜顿时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然后一屁股坐到病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了。
气闷了一会,他都还是不看粥一眼,而是拿起了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向自家爹妈怒打沈修竹的小报告,竭尽所能地卖惨,说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医院里饿得半死,想吃点普普通通的小早餐都不行之类之类的话,反正一通叭叭叭,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太可怜了!快教训他!
本来没多大的事,但宋景曜就是个被宠坏的小祖宗,生病了更是20加强版,脾气翻了两番,昨天难受了一晚,打针吃药,又没睡好,现在早上不能吃点喜欢的东西安慰一下自己,他就炸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表情包——宝宝心里委屈!
堂堂一个风流纨绔子弟,生个病居然这么幼稚,传出去了不知要被怎么笑话。
但实际上,宋景曜也就只在家人和沈修竹面前这样,从小到大,家里人越宠他越作,很符合那句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为什么对沈修竹也是这样,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