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尤氏是想保住这个金雀的,毕竟在宁府闹事的下人,无一例外都只有被打发出府的下场。这金雀也是后知后觉,闹完厨房扬了口气回到尤氏面前,听尤氏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竟惹了不得了的祸,当即脸都吓白了,她哪里肯离开宁府,且不说主子好伺候,就说大姑娘贾效虽是极重规矩,待人却是宽厚,下人的待遇也是极好,真要说起来比起隔壁荣府也是不差的,且只要肯踏踏实实做活,到了年纪放出府的丫头都能另得一份嫁妆跟银子,金雀见过,那丫头刚二十,风风光风出的府,人家听说是宁府出来的,回家两天就聘上了人家,嫁妆足有十来抬!不可谓不风光。
想到这里,金雀跪着的身影显得越发虔诚。
“你忠心护主是不错的,我许久前就曾说过,便是再下等的下人,知道护主,也是个有可取之处的下人,合该受到嘉奖,只是”
金雀的心随着这一声“只是”高高提起,又听上方道来,“你尚未弄清情况就不分青红皂白,又殃及他人,实在不该,有自己的个性是好事,但倘若这个性用在了旁处,那就不好了,你可懂我的意思?”
金雀浑身颤抖,“奴、奴婢明白了”
“好,既然明白了,那就先去厨房干活吧,我也不扣你月银,等什么时候受你牵连的人原谅你了,你再回房里伺候。”
金雀哪里敢说不好,再如何,到底是留在了这里,只要不是被赶出去。
“是”
尤氏一旁听得默不作声,倒不是她不想,只是她怕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金雀这丫头,如今听到对她的惩罚,心知她去了定是会被王兰之家的好好“教育”,却好歹是还能留下来,再说,她是知道王兰之家的,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却是个好相与的,否则,单凭她丈夫的能力,也不至于人人都叫她一声“王大婶子”了,想必,贾效也不过想给金雀一个教训罢了,这丫头平日里的性子就烈,若是能磨一磨,也不是什么坏事。
却不论贾效是否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单凭她作为主子,整个宁府的掌权人,总不能见到底下无辜之人受委屈还不理不问,将金雀交放到王兰之家的地盘上去,也是一种变相的安抚了。
做完这一切,又看着青鸾亲自带了人去厨房,贾效这才看向了尤氏。
“你们先下去,我跟你们奶奶说几句体己话。”
贾效说完这句话,屋里的几个丫头便在白芍的带临下纷纷退出了房间,尤氏下意识地绞着手上的帕子,绞得那上面一朵杜鹃花的花蕊都断了线还不自知。
“珍哥儿这样拿你们库里的燕窝出去有多久了?”
尤氏浑身一震,没想到她能直接问出这话来,又是忐忑又是伤感,嘴上还紧着牙冠,“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他一向不吃燕窝”
贾效又瞥了她一眼,“他是不吃,倒是敢挪用呢?你如今也是越发胆大了,什么事都替他兜着,莫不是等他典当完了整个家,那讨债的找上门来了你才肯告诉我不成?”
尤氏一怔,反应过来又忙着摇头,“姑姑明鉴,老爷已经改了,哪里再敢赌大的,再不曾拿东西出去典当的!只是,只是”
贾效见她半天不肯说,也没了那个耐心,“你倒是一条心向着他呢,罢了,你既决心替他隐瞒,我只叫人直喊了他家来,当面问上一问事情也就清楚明白了,你们夫妻一心我是再管不了的。”
这话也不知怎的戳中了尤氏的泪点,只见她忽地抽泣了起来,面露难堪,“老爷,老爷他是在外面有了人了,这才取了燕窝去哄人罢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是一条心向着又如何,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