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轮到贾效吃了一惊,也委实怪不得她,她年纪尚小,便是再如何老成,也只能将贾珍挪用夫妻俩燕窝之事归结到他在外面赌大了还不起债来,哪里能想到有这么个缘由。当即又皱了眉,“你是如何得知的?可确有其事?”
“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敢再瞒姑姑,原是银碟替我上街买些东西,亲眼见他进了一座院子,听附近的人说,那里前些日子才住进了一个女子,料想是谁家养在外面的外室,人家尽都知道,又何曾是我空口说白话来的?”
确实不乏那些富贵闲钱的人家子弟养外室,但大多人家看中了便直接抬进府,养在外面,到底是为人所不齿,尤其是看中门第的人家,贾珍虽是更看重吃喝玩乐,在这方面却也一向干脆,后院的姨娘也抬了几个,这回没有将人抬进府却是养在了外面,叫贾效不免怀疑起了那个女子的身世,毕竟,在贾珍后院之事上,她确实是不大理会的,也是那些人都安分守己,她也从未拦过他不许抬姨娘立妾,贾珍没道理只是将人养在外面而不是直接抬了进府,除非,那个女子身份不好处理,譬如,青楼女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贾效双眉见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险些控制不住脾气来。
这糟心的,她这里苦苦经营宁府,他倒是惹出了这么件祸端来!
贾效先是安抚了尤氏,人走后,这才叫她们喊了张根来,亲自吩咐下去后,便开始忧心忡忡了,她到底还年纪不足,尚不能全然做到遇事面不改色。
贾效吩咐张根去查这事的时候并未屏退青鸾几个,是以,几人见她如此,便也只先安慰她。
“姑娘放心,这真相还不明呢,指不定就是看错了也为未可知的,您又何必现在就为了这事心焦?”
贾效一脸为难,“你们大爷是个什么样的我心里自是清楚的,今日有这种话传出来,那便必定是有它的道理,只是我这里想着,他也是个倔的,若当真上了心,怕是我也不能叫他断了来往……”
倒也不是没了旁的办法,一般的人家,能断就断了,不能断的,损失身份上够了的,也就抬了进府做个姨娘罢了,就怕那女子身份德行上有亏,再一个,就是要考虑到尤氏,她虽窝囊,却是个安分守己又待继子极好的继母,若非不得已,贾效是不肯叫她寒了心的。
张根是个会办事之人,不出一个下午,便打听来了,听完整个事的贾效,一时又皱起了眉头。
贾珍回到府里,听下人说贾效在前厅等他,头一个反应便是自己近来又做了什么惹了她不快,他养外室一事藏得隐晦,他也不觉得贾效就能发现了去,只是,刚一跨进厅里,却发觉尤氏低着头在一旁抹眼泪,当即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妙起来。
……
宁府的珍大爷新抬了一房姨娘,荣府里听说了此事的几个妯娌都不禁翻了白眼,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道的事,且她们也或多或少听说了那位新姨娘的二三事,先前就是做外室的,很是瞧不上眼,就连贾政的赵姨娘与周姨娘都十分看不起这种出身的,即便是本来身份如何不错,给人当了外室再娶回来与本来就当姨娘抬进府,还是是差了一些的。
王夫人在史太君手下管着中馈,比其嫂刑夫人不知光鲜气派了多少,就拿府里的大小姐儿哥儿来说,除了去史老太君处请安,常来的就是王夫人这里了。
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姐儿来给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