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说的不错,可不就是姐儿哥儿们一块儿的顽笑么,哪里还为一两件衣服闹起来的,她们底下人也是不懂事,平白扰了老祖宗来。”王熙凤说完又朝她们底下几个小的笑道,“哥儿姐儿都是一家人,平日里总在一块儿顽的,怎生还闹红脸了,别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是了,回头大家还在一处顽儿。”
地下一溜站着迎春、探春、惜春,另就是二房庶子贾环,听了这话,几个姑娘倒是低了头,贾环却不乐意了。
“说的好听都是自家人,没道理年年宝哥哥比我的新衣服多!要是年长也就算了,怎么四妹妹也比我三姐姐的好?分明是欺负人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荣说到府二房格外得脸面的原因,除了二房的贾政在朝中任职,另就是二房王夫人肚皮争气了,先生的一个嫡子贾珠与嫡女元春就不说了,一个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个寡妇李氏带着儿子贾兰,一个入了宫当女官给家里挣了不少脸,最重要的是王夫人的二子贾宝玉。这贾宝玉生来嘴里就衔了块美玉,众人都大吃一惊,又认定他是有福气大造化之人,一家老小都待其如珠如宝,史太君更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譬如现在,其他人都只站在底下等着,贾宝玉却是坐在她身边挨着吃点心,不可谓不差别对待。
“这混账话是谁教你的!”
贾环比宝玉小三岁,如今也不过七岁,平日里由他姨娘照顾,教出了一个小家子气,这话除了他姨娘,史太君也想不出其他人了,立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去个人,喊了他姨娘来,我倒要看看她平日里怎么教的哥儿!”
贾环开始害怕了,但是看到旁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不止的惜春,立刻又来了底气,“我姨娘没教我我也能看得出来,四妹妹身上的料子我娘都没得穿,宝哥哥也说了二姐姐与三姐姐拿到的衣服没有四妹妹的好,前一阵子四妹妹头上还带着石榴石的簪花,两位姐姐都是没有的,可见是偏心。”
史太君怒极反笑,“你倒是替你两个姐姐说话来的,往常倒是看不出你有这样的心!”
赵姨娘刚过来就听史太君说了这么一句,心都提了起来,只是,贾环说的这些八成都是从她这里听来的,是故,她也不觉得贾环有错,分明都是她们偏心。
“老太太管教孙子也是正当的,只是他人小,见了这些不公正的事,嘴里没个把门,又是直率的性子,自是就说出来了,再说,若不是宝二爷起这个头带着二姑娘跟三姑娘找四姑娘要说法,他也不至于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史太君恨不得打死她,“这么说来还是宝玉的错了?你瞧瞧你教的好儿子,旁的不会,净学些内宅妇人的勾心斗角!”
赵姨娘硬着脖子不说话,史太君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不服气,眼看就要发脾气,王熙凤先站了出来。
“这事怪我,该提前说清楚的,四妹妹的衣服可不是咱们府里裁的,是东府效大姑姑叫人给送过来的,这不是四妹妹生辰快到了么,东府那边就给四妹妹提前做了新衣服,贺四妹妹的喜,自是有些个区别的,她们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往日里顽笑惯了的,一时顽过头那也是孩子们事,姨娘怎么倒较起真来了,老祖宗平日里最是和蔼不过咱们都是知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就偏疼谁了,也是我年轻做事不周全,看着东府那边因四妹妹生辰还特意送了新衣服来,就想着四月底宝兄弟的生辰不也到了,寻思着一并做了省得回头麻烦,这不是就闹了笑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祖宗罚我也就是了,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姨娘也只看在我进门晚刚接手这些事儿还不熟悉原谅了我这一回罢!”
当着几个小的面,史太君也不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