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到女儿,她哭的止不住,每当这个时候,苏玉容都会叫九儿来打他,拿布鞋打……他虽疼,但看着她那快死的样子,就生不起气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苏玉容越来越虚弱了,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睡,也吃不下什么饭,苏廷宁兄弟几个带着各自的妻子,天天轮番的来照顾,生怕她有个万一。
封于修每天看着她形容枯槁,起不来床,像自己一样吃喝拉撒都由人伺候,他心中空落落的。
一开始中风,他觉得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多可怜,那时候苏玉容还天天的折磨自己,打自己,他天天都恨苏玉容,恨不得她死。
可是现在看着苏玉容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他觉得心里闷闷的,苏玉容被他生出来的子孙们,折腾成了这样,本来健健康康的老太太,能像她二哥一样活到八十多岁,可现在……怕是今年冬天,她都撑不过去了。
心里,心里……真的有点,不舍得……
他看着对面,缓缓的张开嘴,轻声的啊啊着:苏玉容,别着急死行不行,多陪陪我也好啊……
静云端着热粥进来坐在床边,苏玉容虚弱的摇了摇头,不想吃。
静云叹口气将粥放在了一旁,给她掖了掖被子,轻声说:“陈氏把那孽畜接回来了,文扬公子废了他两条腿,也算给他教训了。”
苏玉容没多余力气管那些事了,艰难的伸出手拉住静云,“等我死后,找个好人家嫁过去,生个孩子……”
静云顿时落了泪,“老夫人别说这个了,您只要好好养着,一定能好起来的。”
苏玉容疲惫不堪的笑笑,她好不了了,熬不了几天了……
这一日,外头下了大雪,苏玉容半醒半睡,浑浑噩噩的,似乎听见九儿在哭。她努力的睁开眼,恍惚看见屏风外,站着两个身影,小声的说着什么,她听不太真切,隐约听见阿瑜什么的。
又过了一阵,廷茂媳妇儿来了,见她醒了,笑着坐到床边来,问:“小姑姑,想喝点热粥吗?”
苏玉容摇摇头,抓着廷茂媳妇儿的手,沙哑着嗓子问:“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阿瑜怎么了?”
廷茂媳妇儿笑容有点不太自然,却拍拍她的手,“哦,是阿瑜姑姑让他小儿子来问,老夫人身子如何了。”
阿瑜……苏玉容只是病了,不是傻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阿瑜怎么没来见自己一次?
她能从廷茂媳妇儿那一丁点不自然的神色中,看出点不对劲儿来,当即便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气坚定:“阿瑜怎么不亲自来?你叫人派了马车,去把阿瑜接过来陪我说话,我想她了,想跟她说说话。”
廷茂媳妇儿眼眶酸涩,却极力忍着,深深呼吸后才又强撑笑意说:“小姑姑,今日外头下了大雪,又冷又滑的,您就别折腾阿瑜姑姑了,我陪您说话还不行吗?”
“不行,我就要阿瑜,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一定要……”苏玉容说着,想到了那种可能性,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心口剧痛,揪着衣领哭:“快去,叫阿瑜来呀……”
廷茂媳妇儿一见她激动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登时也慌的哭起来:“小姑姑您别哭,您保重身子,阿瑜姑姑只是伤寒了,只是小病痛并不严重,等过几日她身子好点了,我亲自去请姑姑来陪您说话行不行?”
“她病了……”苏玉容哭着,心慌的厉害,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嘴里说着:“阿瑜病了,我要去看看她,廷茂媳妇儿,快去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