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俩平日里装得实在是太好了,黄家人没有一个看出她们的薄情寡性。
黄妙云想,就算她现在去告诉母亲,张素华和尤贞儿往后会做白眼狼,只怕母亲也不会信的,而且也不知道母亲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这些烦心事,她好怕自己知道知道这些事,会变成母亲的催命符。
且就算母亲信了,老夫人肯定也会死死地护着她们母女俩。
前一世的事,黄妙云现在谁也不能说。
尤贞儿伸手在黄妙云跟前晃了晃,喊道:“妙云,怎么了?”
黄妙云回神,睁着水杏眼睛,摇头道:“没怎么,就是前儿病了,现在还容易晕乎乎的。”
尤贞儿坐下说了好些关怀的话,黄妙云静静地听着,仿佛和从前一样,像亲妹妹一样默默地接受她的关心。
说了一会子,尤贞儿果然将话题转移到莲瓣玉兰上了,她望着花儿随意地笑道:“妙云,你不是嫌这花养起来费心么?怎么又一时兴起要养了?”
黄妙云眨着眼,瞧着尤贞儿道:“我何时说了?是秋桂说的。”
尤贞儿脸色微僵,随即笑道:“的确是秋桂说的,但是我听她说,你不是答应了吗?”
黄妙云便道:“我没答应呀,她说我若喜欢就把花拿给我,我说‘你去吧’,她却没把花给我拿来,我便将其他的花送给了母亲,谁知道母亲会问我这事儿,我才说给了她听。”
尤贞儿素来知道黄妙云不会说谎,她料想是秋桂没听明白话,才办错了差事,便同黄妙云道:“早知道你极喜欢这花,直接让人送给你,还惊动了舅母,秋桂那丫头,我看是要好好挨一顿板子了。”
尤贞儿虽然待人温和,但是她与张素华一样,御下很有一套,该严苛的时候绝对不含糊,说要打板子,很可能不是开玩笑的。
但尤贞儿和张素华立足不易,虽说她们在黄府也待了数年,可府里多是黄家老仆,说到底不是她们自己人。秋桂是尤贞儿的心腹丫头,在黄家有些体面,尤贞儿不会打心腹丫鬟的脸,这样太伤自己人的心了。
黄妙云伸着手指头,拨弄着花瓣,头也不抬地说:“表姐都说要挨板子,那就是要挨了。”
尤贞儿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又攥着帕子语气不自然地道:“……当然要挨。”
黄妙云抬眼看着尤贞儿,笑问:“反正这府里也只有我喜欢这花,留我这儿也是个好归宿。是不是?”
尤贞儿瞧了一眼莲瓣玉兰花盆上,她知道,花盆底部上用端正的行楷写着花儿名,字迹遒劲有力,儒雅得像储归煜他本人一样。
其实这花她的确不算很喜欢,但六盆花里,只有莲瓣玉兰和望春玉兰的盆底有储归煜写的字,所以这两盆花里的心意,她想要,但黄妙云说喜欢,她也只能拱手让人。
尤贞儿盯着花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留你手上,的确是好归宿。”
黄妙云打了个哈切,眸光潋滟地说:“我乏了。”
尤贞儿瞧着黄妙云没心没肺的清丽脸庞,一副拿主意全凭喜好毫无心机的样子,起身笑道:“那我便不打搅你了,你且睡会儿。”
黄妙云点点头,让留香送尤贞儿出去。
尤贞儿走后,黄妙云就真睡了,尤贞儿则回院子里同张素华通气儿,她说:“果然跟女儿猜想的一样,是秋桂那丫头听错了话,妙云送另外的两盆玉兰花给舅母,舅母察觉出来,才问了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