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妙云的脑子,哪里想得到去舅母跟前告状,直接就来找我要了。舅母性子刚烈护短,她知道了这事儿,派人来要花也是意料之中。”
张素华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双肩一松,喝了口茶,舒舒服服地往引枕上一靠,她忽然想起送花来的是世子夫人手下的人,又问:“那玉兰花,可是归煜送给你的?”
尤贞儿点了点头,蹙眉道:“望春玉兰和莲瓣玉兰底下,有归煜表哥写的字,我认得,虽是托了表舅的名义……”
但应该是送给她的吧。
张素华沉默良久,才叹息道:“寄人篱下,终究是短人一头。”
尤贞儿垂眸,谁说不是呢,她又拧着秀眉道:“我在妙云跟前开玩笑说要打秋桂板子,谁知道妙云真接了我的话,娘,您说打还不是不打……”
张素华冷笑道:“打!这事儿你舅母不知道就罢了,她既知道了,就不像妙云那样好糊弄,打几板子做做样子就是。好容易培养起来的丫头,别伤了她的心。”
尤贞儿点了点头,在内宅最重要的不仅是上面人的心,下人的忠心也是当主子的立足的根本之一。
张素华绞着帕子,忧心忡忡地道:“世子夫人这次办的玉兰花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尤贞儿惶恐地抬起头,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替储归煜挑选正头妻子。
她与储归煜自幼交好,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越距之事从未做过,她今年都十四了,他依旧没有挑明的意思。
尤贞儿眼眸里有浓重的担忧之色,道:“我出身低微,只怕世子夫人想让我做妾侍。”
张素华拧着眉头,握着尤贞儿的手,愧疚地垂头道:“都怪当娘的没本事……”
尤贞儿又反握着张素华的手,扯了个笑,道:“谋事在人,不谋取一二,怎么知道老天爷让不让成事。”
张素华颔首,提醒道:“世子夫人既然开始上心郎君的婚事,估摸着看你的眼光也不同了,你今年都十四了,亲事该有定数的年岁了,从今往后你和敬文千万注意分寸,不要叫外面的人有说头。”
尤贞儿一笑,道:“娘您放心,此事我知道进退,幸好敬文表哥也是守礼的人,待我和待妙云是一样的,我待他,也和妙云待他是同样的,不会叫归煜表哥误会。”
张素华感慨说:“敬文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们有缘无分。”
若非储归煜流落在外几年,如今又跛了腿,张素华也是不敢做这个想头的,难得储归煜对尤贞儿又有心思,这桩亲事简直是天作之合。
尤贞儿脸上笑容淡了下来,她念及黄敬文眼色复杂了几分,随即又道:“我得去见归煜表哥一面。”
张素华为难道:“今早我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她的头风又犯了,我要去伺候她,不好脱身。若叫周妈妈带你去侯府,未免显得太刻意了些。”
尤贞儿道:“不妨事,我常去的一间书斋在咸丰坊的丰城胡同外面,离侯府的族学不远,我去的时候,自然就能见着人了。”
张素华不担心尤贞儿在这些事上的手腕,便含笑道:“明儿早你戴我的鹊登梅金簪去。”
尤贞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