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没有那么多钱,其次,她没有那么多钱,最后,她没有那么多钱。
锦衣卫的月钱不少,月月到账及时。
但是这点钱在金玉满堂,打赏小二都不够。
寻常青楼进出玩一趟就是千两打底,万两寻常。更别提金玉满堂这种比青楼还要上一层的地。
赌这一事,在百年前一位皇帝手中屹然改制。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朝廷能开官赌,百姓不能私开赌场。朝廷开的官赌,是给上层人开的,进出开销都不小。赚来的钱,多办是入国库,小半是日常开支维持营生用的。
不让寻常百姓私开赌场,则是怕有的老百姓,一年到头就来那么点钱,转头就没了。也是怕有的老百姓不好好种田或者经商,转头就顾着赌去了。
谭潇月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绕弯弯,反正锦衣卫是不准参赌的。
这属于违禁,被发现直接踢出锦衣卫。
若是碰到做事需要参赌的,那是特批特办,需要开条子,来不及开条子的,回头说明情况要写本子汇报上去,通过了算好,通不过照踢不误。
她小的时候以为当了锦衣卫,她就能穿最美的衣服,骑最大的马,干最浪的事,头发潇洒一甩,横扫街头二五仔。谁知道当了锦衣卫,她才知道就因为锦衣卫权职不小,就连出京城都要开条子。
至于抓人?
需要包括皇帝和指挥使在内,以及几个部一起签字盖章的条子。
至于有没有别的送礼什么的暗中营收?
一个常年当卧底的人,哪来的暗中营收,更别提那些个负责养大象或者走仪仗队的锦衣卫。
谭潇月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翻白眼。
真是外头人对里头误解很深,里头人对外头百口难辩。
荣光,都是表层的。
实质,都是崩溃的。
谭潇月带着灵云,从金玉满堂的后门,踩着轻功上了第四层。
金屋满堂总共五层,最顶层风光极好,烧钱最甚。姑娘们在上头每弹一根弦,那都是大把银两的收入,每劝人喝下的一杯酒,都是金子制成的黄金酿。
与奢靡的第五层不同,第四层很是雅静,专供不想露脸的贵人。在角落里还有一间小小的掌事屋。
谭潇月要去的就是那儿。
她轻轻松松踏着边沿,用手翻上了楼。
哦对,所谓轻功,不过是轻体而已。翻墙走极为方便,至于踏水而行……
她当年试图力证轻功用一定手法必然可以踏水而行,最后只学会了游泳。一位优秀的锦衣卫,必然能够在护城河里游泳。
灵云一样跟着轻松上了四楼,安静跟在谭潇月身后。
谭潇月看了眼灵云,低声说了一句:“你的武功要是和你轻功、用药一样厉害,也不会至今还混不出头了。”
灵云:“……”
她还以为谭潇月要和她说什么要紧事!结果只是嘲笑她武功!
谭潇月说完就跑,生怕灵云给她下药。
此刻金玉满堂里,纸醉金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姑娘从金玉满堂外面,绕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从一楼直上了四楼。
这儿白天热闹,晚上更热闹,一天十二时辰,从不歇业。
可四楼的掌事屋,现下并没有人在里头。
掌事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屋里。
金玉满堂不歇业,他还是要休息的。基本上日上三竿才会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