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怎么可能没查过?不仅仅是田福,整个田家他都查了一遍。
听蒋天遥主动提起,谢昭便在线给他传了一份自己整理好的pdf文档。
蒋天遥刚点开,一张被捕档案照就从屏幕里跳了出来,那是一个皮肤偏黑的男人,正阴鸷地瞪着他。
田福,云城人,佤族与景颇的混血,长相上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东南亚那边的少数民族。资料显示这人才二十二岁,但蒋天遥觉得他长相偏老,偏凶,那冷冷的目光隔着屏幕竟然还有几分瘆人。
田福老家在荫谷县,是云省的一个十八线农村,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记录,估计只是四处打一些零工,属于社会小混混那一款。
蒋天遥扫完男人的个人信息,有几分诧异:“咦,他竟然是家里的独子?”
“还是最小的儿子,那怎么就连高中都没读完?”
田福的父亲,也就是去世的肝癌患者名叫田建国,61岁,膝下有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才晚年得子,对田福的宠爱可想而知。
农村封建,一家人就指望着这独苗呢,这种小山村里,考出去是唯一改变社会阶级的出路,哪怕再穷,家里最起码让儿子混个高中文凭吧?
“说是这小孩从小不爱读书,就爱打架,难管,家里觉得还不如去干点体力活。”谢昭解释道,“你看资料后面,还有躁郁症的诊断。当然,这个躁郁症当时是为了减刑,他们律师特意去做的精神科鉴定。”
蒋天遥:“”这么一说,冲动医闹竟然还合情合理了。
上次看谢振云资料的时候,蒋天遥一心扑在谢叔叔奇怪的医疗数据上,反倒忽略了田家人的信息。而现在看来,这户人家奇怪的地方还真不少。
“谢叔叔胃里的阿司匹林是铁证。虽说不能断定,但假设这真的是一场谋杀——凭田福这个学历,我怀疑他就连阿司匹林是什么都没听说过。断然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谢昭点了点头:“没错。但他性格偏激,情绪难控,是个极好煽动的对象。我也认为他只是一把刀。”
那刀子背后,到底是谁呢?
看田福的口供,男人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家里人财两空,一时情绪失控才捅的人,主观上并没有任何杀人意图,也没有被任何人怂恿煽动。
田福反反复复就这些内容,除此之外,只字未提,而且认错态度良好,配合警方执法。
蒋天遥眉头锁死:“假设田福是被煽动的,那他平白替人行凶坐牢,总得捞点什么好处吧?”
“我当时也这么想,”谢昭摇了摇头,“但我一直没找到这个好处的证据。”
当时,在法庭上,田家的房子抵押,欠债借条,以及银行流水都被用来作为“为了看病倾家荡产”的证据,可见经济条件已是捉襟见肘。
“我后来也跟踪了几年,田家人花了两年才还清债务,也没再买房。”谢昭平静地陈述,“田建国老婆没几年也死了,两个女儿也都不做生意,嫁人去了。”
蒋天遥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发现了问题:“不对。你刚说田家为了给老头治病家贫如洗,但我瞅着他们请的这个律师——这个律师很能干不说,这家律所,收费不低吧?当时医药费都凑不出来,哪来的钱找律师?”
当年,谢昭请名律都四处无门,田家却找到一个有本事把田福从里救出来的律师。
谢昭叹了一口气:“那时候这律师才刚出道,而且,后来田家大姐嫁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