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逼出一口心头精血,噗地喷到了陆夏肩头的伤口上。
心中深恨,自己刚刚不应该顾忌衣服,就该直接当场把相柳打死的!
陆夏有点迷蒙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又脏又小又破的堂屋里,而竹久荫就那么赤身裸|体地,大喇喇地,站在他面前,一脸担忧自责后悔地,冲他遛鸟。
“……艹!”陆夏有些绝望地捂住了眼睛。
“夏夏,夏夏你没事吧?”竹久荫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抖着手,想摸一摸陆夏肩头的伤口,却又怕自己动作重了会弄疼陆夏,手支棱在那儿,进退不得。
陆夏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示意竹久荫赶紧把衣服穿好。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现在乱嗡嗡的一片。
他只记得自己一进屋子里,就跟竹久荫失散了,他在黑暗中奔跑了很久很久,正跑着呢,突然就又出来了。
可是,自己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好像,忘记了一段非常重要的经历。
竹久荫穿好衣服过来,就看到陆夏一脸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赶忙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夏夏,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陆夏被抱进怀里的时候,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本闻起来让人心静神谧的冷香,现在漂浮到鼻端只会让他觉得莫名的难过和悲愤,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让他推开这个人,离这个人远点。
陆夏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有些粗暴地推开了竹久荫。
“……夏夏?”
陆夏愣住了,看着竹久荫错愕的眼神,他想说什么,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嘴巴张开以后,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阵法破了,我上楼去见尤兰兰,你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
说完,又好像打补丁似的,勾起嘴角笑着说:“我没事,小伤。你刚刚给我用什么好药了,你看,都结痂了,不疼,别担心。”
这一番笑容和话语里浓浓的敷衍和虚假,连陆夏自个儿都感觉到了。
他强笑着抹了一把脸,扭过头去不再看容色错愕,眼神有些受伤的竹久荫,一个人提着刀顺着木楼梯,往楼上走去。
上到特别低矮压抑的二楼,就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里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的像骷髅,左边大半额头到眼角都布满烧伤疤痕的女人。
就是这位,看上去哪儿像二十岁,这一脸沟沟壑壑的皱纹,还有佝偻的身材,说她是八十还差不多。这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仿佛每呼出一口气都会带走一些她那点残存的生命力。
“尤兰兰?”
女人咧开牙齿掉光黑洞洞的嘴笑了,一双浑浊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陆夏,声音嘶哑地说:“我才杀完人不到三天,你们就找来了。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是命,穷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啊。”
陆夏这会儿心情正差着呢,哪有功夫听人诉说社会阶层不平等这类社会性问题。他手腕一翻,刀尖直指尤兰兰,问她:“你是用什么方法跟蛊雕结盟的?还有,以你的能耐,绝对查不出周溱的死因,这事儿又是谁告诉你的?”
尤兰兰像是看到快怼到她脸上的刀尖似的,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塑封都卷边的旧照片,眼泪漫了出来。
“你知道溱溱有多好吗?他才十多岁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