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她不再故意逗弄他,正色道:“若我说的是你家那块传家玉珏的事呢?”
李云舒瞳孔猛地放大,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李家的传家玉珏以前李云舒都不知道。他父亲被杀当天,他偷去山里采蘑菇才侥幸逃过一劫,回到家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父亲吊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玉珏的事便断了气。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家有这么一块玉珏。
暗访是条不见天日的路,他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他一直蛰伏着,收集证据。如今,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筹莫展。
眼前这个不足十八的少女竟说出了这件事。
陆晚晚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湖心亭等你。”
撂下这句话,她飘然而去,长长的斗篷逶迤拖地,行过处,莲花遍地。
李云舒匆匆给老夫人请了安出来,直奔湖心亭。
远远便看见少女素蓝的披风在接天雪地中成了丁点绝色。
“你还知道什么?”李云舒没有同她寒暄。
陆晚晚知他是爽快人,也不绕圈子,她说:“第一,我不知道令尊是何人所杀;第二,我也不知道你家的传家玉珏在哪里。”
“那你找我是何意?”李云舒警觉起来,四顾茫茫雪海,静谧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楚可闻。
陆晚晚道:“我可以告诉你一条线索。”
“线索?”
“你循着这条线索,或许能找到你家的玉珏,或许找不到。”
李云舒笑出了声:“大小姐是闲来无事,消遣我?”
陆晚晚轻笑:“你若不信我,那就请便。”
李云舒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终是不甘,还是倒了回来。
他查了两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
一条可能存在的线索摆在眼前,他无法拒绝。
“什么线索?”他目光暗淡,复又出现在陆晚晚面前。
陆晚晚说:“宁蕴。”
“宁蕴?”
“淮阴侯府小侯爷。”
“这就是你的线索?”
陆晚晚毫无保留地跟他交底:“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线索。”
她眼神纯粹,像不掺一丝杂质的宝石,看上去根本不像说谎。
李云舒还是第一次这么茫然:“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晚晚道:“信与不信都在你,我只是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而已。”
李云舒审视着她,严肃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讨好聪明人。”陆晚晚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我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聪明人相处,自己也会变得聪明。”
“你有求于我?”李云舒恍然大悟。
陆晚晚笑得狡黠:“别说得那么难听,互帮。”
“别问我凭什么。”陆晚晚在李云舒开口之前截住他的话头:“这件事情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我信自己能帮到你,也信你能帮到我。”
李云舒目光平静地看向湖面。
“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通知我。”她说:“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