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之恒没了声音,严钧晟瞧着,故意又拖长音调,“嗯?”了一声。
但这一嗯,却是彻底把柳之恒给惹恼了,“二爷,您没必要这么狠吧?”
一边说,一边却悄悄握紧拳头,让自己颤抖的双手快些停下来。
“狠?”
严钧晟笑出声来,随手拨弄了他鬓旁碎发,一双桃花眼瞧着谁都像是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好歹我严某人在上海也混了好些年,难道三少爷到现在都没看清我的真面目?说什么狠,分明是三少爷您自个儿没用,怎的还赖到我严某人头上来了?”
“瞧瞧,这不是三少爷您一直都盼着想要的东西?怎么我把东西给您送来了,您还不领情呢?实在是叫人伤心……”
说完这么一通,他见柳之恒仍旧是咬牙死忍,不由得挑眉,拿小指尖弄了些,轻轻柔柔在对方嘴唇上点了点。
声音越发蛊惑:“三少爷,这么忍着多难受啊,您瞧,您只要乖乖签个字按个手印,这上好的货色也就归您了。别的不说,钱这方面我严某人有的是,您要是觉得严某人可以跟您交个朋友,那以后只管上我那儿去,就这玩意儿市面上买不着,但是,只要您想要,我呀,定然给您带回来,管够。”
杜长贵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啧了一声,心说这姓严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想要人家的货,明抢暗偷怎么不能拿到手?非要折腾出这么一些事儿来,且说这柳三少爷都被他们给捆了,抓着手让人直接按个手印不就得了?还非要让人家自己动手——
虽说他老杜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这不就是杀人先诛心?
眼瞧着柳三少爷都打算痛改前非了,挨了多少毒打才好不容易把这玩意儿给戒掉,完了这姓严的把人一捆,拿这玩意儿又来勾引人家,要人家心甘情愿签字画押。
那回过头人家醒悟过来,岂不是要恨死他自己意志不坚定?
这么作践人,何必呢。
不过,这事儿放在活阎王身上,谁都不意外。
要怪,只能怪这柳三少爷太倒霉,怎么平白无故就招惹上了这样的人呢。
这么一想,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杜长贵就瞧见三少爷涨红了脸,好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整个人抖得像是筛子一般。
还有,那一双眼睛通红,殷红的血顺着唇缝往外渗——
这是用力过大,把自己舌头尖都给咬破了。
瞧见这个,杜长贵就知道,事儿是妥了。
至于柳三少爷神志清醒之后怎么懊悔怎么悲痛,那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干净的白纸上按了血手印,还有柳之恒哆哆嗦嗦签下的名字。
严钧晟站在窗边点了支烟,居高临下瞧着外头冷冷清清的街道,等着手下人把现场都给处理好。
一支烟抽完,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便直接走了。
身后,松了绑的三少爷像滩烂泥,趴在地上,看上去就如同一具尸体无异。
……
处理完这档子小事儿,严钧晟上了车,外头,杜长贵跟条摇尾巴的狗似的贴上,嘴角几乎要扯到太阳穴:“二爷,要回去吗?”
“回去?”
严钧晟轻飘飘横他一眼,“大爷上哪儿去了,还不肯说?”
“这……”
杜长贵搓搓手,一双绿豆眼骨碌碌转,“不是小的不愿意跟您说,实在是……大爷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