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方才是怎么把人给认出来的,还是因为顾宴呈那双手。
哒,哒哒,哒哒……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一个试探的暗号。
和他在桌子上画出来的那个图案一个意思。
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就这么直接把那朵玫瑰花放桌子上去。
但这一次见面,他却得到了跟之前从顾珊口中不太一样的消息。
那批货,是要用到那个钥匙不假,可是……
最后的目的地不是要往广东去,而是留在上海。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轻松了,又似乎变得不太妙。
轻松的是,他们有了更多的机会下手,不太妙的是——
“等东西进了日本人的仓库,那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放弃,要么毁掉。”
毁掉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整整一船那么大的量,就算是半船,也够让人心疼了。
顾宴呈的打算是劫车,但是怎么劫,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种忽然间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严钧晟闭上眼睛,没来由觉得一阵心慌。
但当他一路想东想西想回了家之后,推开家门,却看见屋里灯还亮着。
忍不住皱眉,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
他当时就啧了一声,心说严艺涵这小丫头只怕是又皮痒痒打算挨揍了。
快步走进屋里,猛地把门一推开:“严艺涵!”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呵呵两声,“小严,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大爷?”
坐在屋里的游平朔正笑眯眯地转头看他,身后跟着两个穿了一身黑的打手,旁边是一脸忐忑不安的严艺涵,一看见他回来,双眼亮了亮:“大哥,你回来啦?”
严钧晟把帽子在手里一捏,走上前去摸摸她脑袋,“你先回屋睡吧。”
说罢,转身对着游平朔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这么晚了,大爷来我家是……”
“等等,等等。”
游平朔摆摆手,等着一步三回头的严艺涵出了门之后,脸色慢慢就变得严肃:“小严啊,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儿,上海这块地界风平浪静的,不如你替我去趟南京吧。”
“去南京?”严钧晟一怔。
“去那边见一位故人。”
游平朔掏出一支烟,等着他帮忙点了火,才慢悠悠道:“白老板你还记得吧。”
严钧晟点点头,“记得。”
记得,他怎么不记得,要说旧相识的话,当初在南京摸爬滚打的那段日子里,要是没有白老板……
他这日子还真是会舒坦不少。
收回思绪,他拧眉:“大爷是个敞亮人,不妨有话直说。”
“哈哈哈,小严啊,这么久了,你这性子还是没变。”
游平朔笑得脸颊旁的肉微微抖了抖,“也是今天的事儿,事出突然没办法跟你提前打招呼,所以我这不直接过来找你了嘛。最近有批货要出,但是里头还缺点什么,是我们这边没有的东西,可是白老板手下倒是挺富裕,我今天也跟他联系上了,商量着说把仓库东边那几箱子拿过去做个交换,但白老板没马上同意,只是提了个要求,说这事儿要当面讲。”
“当面讲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关键问题在于,他指名道姓说让你去跟他谈,不然这事儿就不往下再说了,你瞧,我也是出于无奈。”
说着,还摊开手,用肢体动作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