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想个别的。”秦之瀚习惯性地撅着嘴摸了摸下巴,又埋头对着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别看高三生的他和余一彬成天不务正业,放学就是撒丫子地到处跑,从不肯对着成打的试卷伏案苦干。这两游手好闲的闲散人士实际上都无敌幸运地摆脱了高考的魔爪。
秦之瀚早早就被全美最富盛名的艺术类院校之一,罗德岛设计学院特别录取了,而余一彬,那会儿他也还没车祸受伤,以着田径二级运动员的身份录取了体院,前途大好。也因此他两才得以大把时间地凑在一起,琢磨些有的没的。
“我说你都要去美利坚了,干嘛非得表白要是成了,你这一走,不就立马异地恋了等会儿你转头再泡美国妞去了,现在这对象咋整”
余一彬活到快十八岁的年纪,有将近十年都和秦之瀚厮混在一起。比起死党先他一步有了心上人却对他闭口不谈,更让他心里别扭的其实是死党马上就要和自个儿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轨道里了,然而,他并不想就此与秦之瀚那家伙分道扬镳。
乐队排练室里,余一彬胡乱拨弄了会儿木吉他,把一旁对着电脑卖力打字的秦之瀚吵个不行。秦之瀚愤起躲过木吉他,余一彬乖乖就范安静如鸡地退到另一头,闲来无事,给电子琴插上了电源。
受秦之瀚影响,小时候他也跟着学了钢琴。直到现在,他还会弹一两首不是很难的流行小曲儿用于显摆。
那会儿正是周末,学校禁止补习,因此整个校园都静悄悄的。
余一彬往窗外看去,操场,篮球场,排球场,攀岩壁,小花园里的桃花树,假山上的野猫,喷泉小池塘,池塘里有红色的小鱼。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了。他又转头看看埋在电脑后头的秦之瀚。未来必将会物是人非,可是未来的未来呢无限可能,琢磨不透,总而言之他也还是很期待。
于是,余一彬灵机一动弹起了韩国音乐人juy的钢琴曲y u,译为忧伤还是快乐,旋律循环往复,加上hiho的轻快节奏,甜中带着丝说不上来的苦,就像橙子或者西柚。
余一彬伸着爪子,生疏地敲打琴键,专心致志,曲子却总进行得磕磕绊绊。不会儿,他身后传来了吉他声。
“你弹的伤耳你看我的”
秦之瀚不知何时翘了条二郎腿,抱起他的吉他,如鱼得水地就将钢琴曲改编成了吉他曲。阴天没阳光,白炽灯亮闪闪地悬在他们头上,余一彬回过头看他时,一瞬有些恍惚。
末了,指间飞舞打板,十足炫了把技。秦之瀚抬起眼睛冲他笑起来。
“我帅吧”
“行了,吉他撩妹,老套”
“承认吧,我帅起来超撩人。”
“我承认没用啊,得你喜欢的那位神秘人认可好吗。”
是的,秦之瀚的确超会撩。
这是大半个月后余一彬的感想。彼时,他出了车祸,摔断了腿,可能未来都无法继续激烈竞技运动,一朝一夕之间,天堂掉进地狱。
余一彬是个体育生,抗打抗摔,神经大条,心理素质好的不行,碰了难事从不颓废畏缩。然而,在复建室里,不掉泪的余一彬却因为一个简单的抬腿动作红了眼眶。一名田径运动员,连跑步都跑不了了。腿抽痛的厉害,他不觉得难熬。难熬的是,叫他怎么面对这灰蒙蒙的碎成渣渣的未来
他扔了拐杖,靠在康复器械的扶手上,把脸埋在手掌里,小声抽泣起来。
“喂我来看你一次,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秦之瀚把拐杖拾起来,走到余一彬面前。余一彬捂着脸死活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