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卉长在书香门第,与萧妤温相交甚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心中更是常常向往铁马冰河的军人豪气,秦家兄妹已经将话说的开,秦翩若又递了台阶给她,她于是浅浅地屈膝半福当是全了礼数,连声道“广安侯世子生性豪爽,秦妹妹活泼洒脱,我还虚讲那些规矩做什么”
秦勉微笑颔首,算是回了礼,而后爽朗地笑了起来,指着妤温的方向道“我就知道,这丫头交的朋友,没一个不是豪爽的,徐姑娘当真不是个俗人,跟那些个呆木头不一样的”
仿佛没有跟萧妤温交好的姑娘都是木头人似的。
可满京城跟萧妤温交好的姑娘,总共五个手指头也就数过来了。
秦勉这话万一传了出去,她们三个姑娘可不要做人了。妤温还好,是个路子野的姑娘,秦翩若是秦勉的亲妹妹,自家哥哥怎么夸妹子都是没错的,可徐静卉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京城里的贵女同她交好的数不胜数,这话一传出去,不知道的难免要说徐静卉“目下无人”“心口不一”,恐怕和京城的贵女闺秀们从此要撕了帕子再不交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除了秦勉自个儿,三个姑娘都愣了愣。秦翩若又瞪了秦勉一眼,妤温也没有好脸色,徐静卉更是尴尬,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萧妤温看着这地界儿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心里骂了秦勉几句,扯了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笑容“秦世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若是再待会儿,我母亲恐怕就要过来念叨你了。”
秦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一时想道歉,又见妤温已经给了台阶下,一时便又顺着她的话音接下去,神色难免尴尬,声音不由喃喃“这鸡汤味道不错,你们权当宵夜吧。”
说完作了个揖,转身走出了帐子。
瞧那个样子倒像是逃出去的。
妤温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头一天的狩猎结束后,宇文峥进了帐子换上一身轻快的常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府里清客递过来的消息让他们父子三人都有些坐立难安。
湖南去岁冬天大旱,开春有所缓解,可流民依然不减,在湖南之国的英亲王派兵阻拦想要涌入长沙府的流民,手段残忍,罄竹难书。
流民因此不敢再向长沙府流动。
开春渐渐变暖,流民便结伴渡过长江,或伐木简易造船,或以肉体之躯游过长江。
春寒料峭,过江的流民,十死四五,却继续向北往汉阳府前进。
成国公就在汉阳府,眼见往汉阳的流民逐渐多了起来,府里的清客便派人来送信。
今天傍晚父子三人便在商讨这件事情,一时都很是无序。
可对于宇文峥而言,莫名其妙的是,即使是到了现在,他的脑海中,居然还是对昨天在林子里意外遇到的那个少女,有些念念不忘。
原来她竟是萧大将军家的掌珠,难怪能那般模样躺在小树林里便安然入睡,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却倒也颇有将门风范。
一点儿也不像母亲说过的京城里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足不出户笑不露齿。
这样真性情的姑娘家,倒挺像秦勉的那个假小子妹妹。
大约有六七代人之前,在本朝开国之初,秦家是宇文家的家将,这其实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渊源,开国之初,成国公府与广安侯府都是握着丹书铁券、世袭罔替的爵位,均在京城定居。直到十几年前成国公奉先帝之命巡按四川,而后在汉阳就府。
秦勉是秦将军家的小儿子,从小顽皮又激灵,同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