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那天突然走了后,大皇嫂依靠兵符挟持六部,又依靠王皇后原本的兵力,仅仅用了三天就占领皇城。
我身穿一身白衣,站在建章宫的窗前,目送外面的送灵车队缓缓前行。新面孔的太监用一只自鞭将地面打的啪啪作响,意在赶走拦路人,送吾皇往生。
几百个宫女一路哭哭啼啼,织成一片灿白的海。她们的哭声里,既有对父皇哭,也有对自己哭。
皇帝一死,已经是国丧,陪葬人数只多不少。
文武百官亦跟随在车队之后。
我问门外的守卫:“送葬的殿下都有哪些?”
那个守卫犹豫了一瞬,用可怜我的表情看过来,“只让快马去成渠堰召回了七殿下,还有被贬去南水的一位老亲王。喔,还有十七公主,由乳母抱着,也去了。”
这场葬礼被推迟了三天,我也被拘禁了三天,对外面的事情一切不知。
这看守我的人是大皇嫂新派过来的,不肯多告诉我些什么。
只是我心里总是不安。
顺子、娇莺再也没有在建章宫出现过,至于徐肖已被革职与我一样被看守了起来。
四哥的消息更是一点也没有透露进来。
我问那守卫:“首辅大人出现了吗?”
他摇头:“不曾。首辅大人应该是没有音信,就连首辅府也闭门多日了。”
我便又坐立不安起来。
一直到午后,厨房送来一些简单饭食,其中有一道乳鸽汤,汤里放了我不爱的茴香叶,三片结成一个精致图案。我扫了一眼,并不动它。
“我想去院子里走走可以吗?”我这样说道。
那守卫看我一眼,下意识要拒绝。
“我建章宫修的如铜墙铁壁,大人还怕我会跑了吗?”
他谄媚一笑,“不是属下不依,是娘娘早有吩咐。今日若是让殿下出了门,晚上殿下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我微微一笑,起身从床下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半臂宽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层层金子,上面放了各种奇珍异宝。
他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挪开。
“殿下实在不必这样,属下消受不起。”不在等我说话,转身离去。
我叹息一声,将盒子放在了正厅的书架上。
刚开始几天,那人还能从容走过,后来时不时拿眼睛瞟那盒子,再后来的一天夜里。
我看见那人已经将手伸向了盒子。
“只能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没有月亮,你就在院子里站一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不能让人看见。”
到了那天夜里,这个人果然没有食言,将其他人支走,仅仅留下我一个。
高大的桂树投下重重阴影,只能看见一点微蓝色天幕。
“殿下,可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走动……”话还没玩,从屋顶上翻身跃下一个黑影。
刀光一闪,倾刻毙命。
跳下的这人一身黑衣短打,面带方巾,头上黑发让同色布缠住,就连仅仅露出的额头也与暗夜融为一色。
“师父,你这个样子真是想让人发现都难。”
何不忘一把扯下脸上的方巾,脸上依然是冷酷的样子,“殿下。属下带您出去。”
见我犹豫,他道:“找过了,建章宫的人全部换过,顺子在大皇子妃特制的地牢中,属下一人无法营救。至于娇莺姑娘,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
越到后来,他的声音越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