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比哭都难听,其中的悲恸非笔墨能形容,象是瓷片刮在心尖儿上,让人听得难受,恨不得陪着哭一场。
夏苗跟着哭了一阵,想想又不对劲,大喝一声:“够了!”
竹叔收了笑,瞬间又变得淡然,喝了口酒,嗤笑一声:“天地良心,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我敢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怎么了?是你自己想听的,又不敢听了吗?”
“不会,不是这样!”夏苗皱了皱眉说,“如果老祖宗是你说的这样,她就不会急得神志失常,让我连夜来找你了。我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想的,但你在她心里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么不堪。”
“算了吧!难道你不了解她吗?她是多么会演戏的一个女人啊!”竹叔的眼神变冷,撇了撇嘴说,“在生意场中的人哪一个不会说假话?而她是其中的侥侥者!她想要骗过你这黄毛丫头实在是太容易了!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夏苗沉默了。
确实,前不久夏苗就被老祖宗耍了一场。老祖宗先是掏心掏肺地说以后的婚事由得她自己做主,却利用云姨娘出面阻止,又把阿茂防贼似的,不惜用苦肉计离间。
竹叔以为自己报喜变成了打小报告,想要为夏苗和阿茂争取,就这样还被老祖宗痛哭一顿,伤了几十年的感情。
夏苗并没有非嫁阿茂不可的决心,但可以想象出,如果自己选中的夫婿不能对夏家有利,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真的是太头痛了!夏苗此行的目的是把竹叔带回去,可他的怒气未消,两人见了面如果吵起来,对老祖宗的病情更糟,可是要怎么说服竹叔呢?替竹叔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夏苗也不会愿意就这样回到夏府,甚至有些厌恶。
“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吗?要不要我学几句给你听?保准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别,别说了,求你!”长久以来老祖宗是夏苗学习的榜样,可一次又一次老祖宗让她失望透顶,她实在是不想听到更多了。
竹叔却没有放过她,继续说道:“她这个女人心里只有夏家,你以为是为了你们一大家子人好吗?她连夏老头子都不爱,能爱他的儿孙吗?夏百川随便宠了一群女人,下猪崽一样生一堆的儿女,除了你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她凭什么为这些人着想?而我,我为了她可以死,当她觉得我碍事了就可以骂得狗血淋头!因为她呀,她心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和她打下的江山!在她闭眼之前,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基业倒下,我就想要问一句——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更重要?她要守着钱过,还是守着人过?不过,病了一场都没想通透,永远也不能指望她明白了。我累了,我要走了。而你,自己的路要自己想清楚。”
难得竹叔能为自己着想,夏苗又何尝不明白呢?在她的心里有一条底线,只要他们不胡做非为到某一种程度,夏苗咬咬牙还是能忍的。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所做所为已经越来越接近这条底线了,等到夏苗忍无可忍时,他们就该要后悔了。
夏苗拿起酒坛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大声说:“竹叔,你真的不想回夏家了吗?”
“不回!”才清醒又喝了不少,借着酒兴敞开着说了一大通平日里说不出口的心里话,竹叔的舌头又大了。
“好!”夏苗抹了抹嘴边的酒水,给竹叔倒了一杯,“这一杯,谢竹叔替夏苗在老祖宗面前说好话。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