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见着了风止的笑,呼吸顿了一瞬。对于她而言,她记得一个人不是去记他的容貌光景,而是去记一些更深的东西。就如同她从见过罗浮后,便总能认出他。
明朔见着风止微笑,便忍不住想起躺在幽冥闭着眼的家伙。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如果笑起来,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呢?
明朔想得有些深,风止连叫了她两声,她才缓过神。
风止有些担心:“温阳,你怎么了?”
明朔道:“有些出神。”
她瞧着风止,干脆直接问:“师叔祖,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风止好奇:“什么简单?”
明朔便道:“我和你呀。你看,我说我喜欢你,你说好,喜欢。不觉得听起来很随便的样子?正常来说,喜欢这种事,不该是历经磨难才行的吗?”
风止仰头注视着她,轻声回答:“简单才好。”
明朔不满道:“那总得表示一下?”
风止问:“温阳想要什么?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去做。”
风止这话说在鹤峰前,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刨子。但他这么说,便没有人能忽视这句话的分量。他是风止,是第一剑,他说下这句话,若是遇上的是西峰观师祖所担心的人,对方将得到的,便是这一把可怕的剑。
风止要给出的,他唯一能给出,也是这把可怕的剑。
明朔没想到风止会这么回答她,她原本是想骗着风止说些好话,可风止这么一说,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而风止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明朔坐着想了很久,才期期艾艾道:“那,那下一碗面?”
她这话一出口,鹤峰的鹤都安静了,风止也怔住了。他在树下仰着头凝视着明朔,安静地像是棵树。
明朔被瞧得有些羞恼,瞪了一眼:“面也没有吗?”
风止便笑了。
他温柔的瞧着树上的明朔,对她缓缓道:“好,都给你。”
晚间的时候,明朔如愿以偿的吃上了面。面做得很简单,但风止细细切碎了青嫩的小葱,一圈碧绿洒在面汤上,瞧着便出奇的好看。
面条很好吃,做面条的人也很好看。
吃完了面条,明朔原本想要咳嗽两声,向风止表示一下感谢,顺带问一声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但意外总是突忽其来到来。
西峰观主找来的时候,明朔还在嘀咕着明天要吃什么,风止就在一旁一边洗碗筷一边听着。西峰观主瞧见这场面还愣了一下,退回去瞧了瞧景色,才敢又进来。
只是再进来的时候,西峰观主的神色便变得有些复杂。
他神色复杂的瞅了风止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师叔……”
剩下的话他咽进了肚子里,可眼睛里还是写着“日子过得挺不错啊”。
风止不为所动,反正他也看不懂。他洗完了碗筷,用软布擦拭干净,将东西搁上新打好的架子上去,随后问道:“秦昔,怎么了?”
西峰观主面上带着点调侃的神色方才收了回去。
他对风止道:“圣旨来了。”
虽然最初便猜到让温阳住到鹤峰并不能彻底的打消今上的忌惮,但西峰观主显然也没想到,京城的速度会这么快。如今地动初定,救灾不过刚刚结束。皇帝正是登坛祭天的时候——祭天的诏书,还是将过错归给了温阳,甚至说的更为严重。
西峰观主苦笑:“我以为鹤峰会让他觉得温阳这辈子都出不来,却不想他联想